做了个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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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哪问起呢?女孩倒是看出了我的心思。

“这就是我的住处,以前是和母亲一起,现在她不在了,就只有我自己了。”她的眼眶噙着泪水。简陋的双层床,少了一个人,本能在这狭小的屋内腾出一块奢侈的空间,但女孩为了保留妈妈的回忆,让这无效的床占据了有效的空间。就像那卖火柴的小女孩,明明能够卖出那把火柴至少勉强多活几日,但她宁愿划燃这最后的生存希望,只为给自己带来一刻虚幻的快乐。

而同样的,被价投理念坑害的我,也明明知道再熬过几日,虽然不一定能回本,至少能赢来否极泰来的反弹,但是我宁愿不想要那几十个点的巨款,只想在这一刻得到更深的领悟,痛彻心扉的领悟。这种对于斩断希望的决绝,正如女孩保留希望的绝望。这一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而我认定眼前的你就是我一生的红颜知己。

我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任由她那眼眶已盛不住的泪水流在我的衣襟。一个男人面对同样的机会不能两次错过。况且在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里。

先是舌头突破牙关,和它的同伴轻抚试探、打情骂俏、温柔缠绵、交织不分。手也开始发难,是得双峰者得天下,还是得深涧者得人心呢?

经下半身充分的思考得出结论:尖兵直入。拨开裙帘就是最后一道防护,如果此时犹豫就会延误战机,干脆不要脱了裤子放屁,而要穿着内内游戏。掀开这最后一扇门,是魂牵梦绕的她,在茂密的树丛中,蜷缩在最隐秘的角落,微微的抖动着,微张的嘴好像喃喃低语着屈辱的过往。我甚至不敢用手触碰这历史的伤疤,心的伤只能用心来治愈,我也迫不及待掏出我的心。

我们的心交融在一起,我们的生命也交融在一起。

我的手依然扶着她的背,因为这样能够形成杠杆的力量,同样的做功却省了力。就像股市的融资者们,那些吸引人们入市的神话都是他们创造,他们能够借助杠杆一步封神,只是作为神话的底座又是多少失败的沉默者。然而死人是不说话的,人们看到的只是神话故事,却看不到编撰故事的庞大群体。更多的人被神话吸引,却是来铸就底座,让那些封神者踩着已经溃烂发霉的尸体,继续闪耀在镁光灯下。

这一刻我也开始不切实际,想象着创造生理极限的神话,然而生理规律却像压在头顶的天花板限制每一个想要突破的人。我越是努力,越是要失败,越是要失败,越要努力抑制失败,而越是抑制越会招来叛逆的迸发。终于这一切结束了……

我抚着她的头,说出了每个成功男人的经典台词,“我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女孩却依然流着泪,表情也没有丝毫喜悦、甜蜜、温馨,还是平淡如初,没有不愿不甘,没有负隅顽抗。

“你能告诉我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吗?”做了我想做的,剩下就要做我该做的了。这一次我又把话题引向哲学的思考。

“他是这里的管理者,在垄断企业的阴影覆盖不到的地方夹缝中生存。他们的生存之道和垄断企业如出一辙。只是大企业负责让小企业臣服,而他们负责让我们臣服。

刚开始也有人站出来。但都被无情的压制了。人就是恐惧和贪婪的。恐惧是怕自己再次受到同样的待遇,贪婪是想维持现状,至少能保个活命。所以自那一次的暴力事件后,至今双方相安无事,就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很不幸的,我的父亲就是那一批站出来的人。”女孩说着故事,更像讲解着历史,娓娓道来,没有带入丝毫情感。

“小的时候我们的家境还算不错,父亲在大厂工作,母亲负责家务,一家人过得不算富裕但也还算滋润。所以这些书和绘本才有存在的可能。

而自从大企业引入了机器人后,机器手便代替了人手,资本家要的只是一双手而不是一个人。父亲失业了。当时每个人都相信自食其力,只要肯买膀子力气不在这干也能在别的地方养活自己。摆地摊,开小店,挨家串户吆喝,都能吃口饭。

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来了,他说所有的小摊贩都要向他交保护费。本来这种小生意仅够养家糊口,养活三个人就已经达到极限了。现在他又要抽走大半,一家人根本无法生存。

父亲是大企业裁员的守法公民,从来没有招惹过黑道,也不相信这些人会针对他。于是他牵头组织一些工友到相关部门求助,希望能给大家找个养家糊口的营生。

他不知道的是,黑与白本就不是对立的,只是一体的两面而已。相关部门给了工友们确定的答复日期,要求按时来现场接收答复。而男人组织了一些黑势力,埋伏在必经之路。在这巧合的一天,血染小路。整个工友团,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

而经媒体渲染后事实变成了,有预谋的团伙斗殴事件。黑吃黑的过程,造成几十人死亡,上百人不同程度伤情。而我父亲却成了一方团伙头领,在斗殴过程中,因伤情严重导致死亡。”女孩语气依旧平静,眼泪却决了堤。

“实在是欺人太甚!”然而我却觉得这句话好苍白,好像拿着自己那点资金投入股海妄想着翻云覆雨。

“不几日男人找到我家。是慰问,更是威胁,总之他给我妈开出条件。第一稳住遇难者家属,第二去他的厂子工作,保我一家生存。

那时的我还未成年,妈妈只好委屈求全,去挨家串户做工作,结果迎来的是工友家属的愤怒、辱骂、威胁。其实我们家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没有我这个累赘,谁会昧着良心去做这些。然而为了活尊严算什么,没有生命的尊严又是什么。

母亲义无反顾为了我们的生存坚持着。那男人的确按承诺给了我们最基本的生存资源,就是这间冷库。

虽然在这里能保证生存,但条件艰苦。物质匮乏不说。光是那些工友家属上门找麻烦,就让生活无法平静。而男人也常仗着赐予我们的大恩大德,让我们母女受尽屈辱。

就在一年前,我成年了,母亲也终于受够了,她向男人提出要给我更好的生存条件。男人答应在机场边为我开一家书店,并答应会保护我的安全,当然也包括他不再伤害我。母亲觉得也只能争取到这么多了,于是答应了男人的所有要求,之后自杀了。”她依旧平静得可怕,就像人工智能讲着有声小说,虽然音调、速度、断句完美,但总是少了点什么。好像就是你本期待但无回应的感情。

“葬了母亲,家里还有很多负债。在书店的收入除去交保护费,根本无法应付生活,所以还得重操旧业,来这里赚些看库的收入,也算勉强有个住处。”她终于讲完了故事,又扒了一次伤口。

“你的负债还有多少?”搞投资多年的我,听到钱数,根本不用通过意识反应。

“五百万左右。”

我算着汇率,这个数字可以接受,只是外汇管制的原因,短时间还不能筹到那么多。而问哥们儿借这个数去帮另一个萍水相逢的红颜知己,显然更不妥。

“我会帮你想办法,我要带你走。”

“不要啊,千万不要。你带不走的,而且你也会受连累。你惹了他们,先别说会不会惨遭横祸,他们与部门都是勾结的,光是出关你都别想,你也会被困在这里。”女孩关心的话语,让我身上暖流涌动,而话的内容却寒气逼人。

“让我想想……”这时的我需要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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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讨论

2022-04-24 00:53

“他不知道的是,黑与白本就不是对立的,只是一体的两面而已”。。。这句话无论放在哪里都过于真实,蛇鼠一窝嘛。。。千百年前就这样了

2022-05-09 01:06

悲愤!

2022-04-24 00:49

“人们看到的只是神话故事,却看不到编撰故事的庞大群体。更多的人被神话吸引,却是来铸就底座,让那些封神者踩着已经溃烂发霉的尸体,继续闪耀在镁光灯下”杠杆翻身者寥寥无几,爆仓家破者恒河沙数。。。一五年的记忆历历在目

这次的文章像之前一样喜滋滋的打开,却看了好久都没缓过劲来,作为下岗工人之子,前地摊从业者文章里面的某些情节处处唤醒着似曾相识的记忆,像一根扎在心里的软刺,又隐隐疼痛起来。。。底层的艰难,困苦,屈辱,倾轧,泥足深陷的挣扎,百口莫辩的悲愤,走投无路的迷惘,不断失去的绝望。。。难受,刀子扎得好深。。。ps.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而且这文章能改到发出来,宓老师真的太厉害了。。。我一直是您的粉丝啊此刻以后只怕粉得更厉害了…

2022-04-23 20:35

2022-04-23 18:12

能发出来不容易啊

2022-04-23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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