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与欧盟,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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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与欧盟这对“世纪冤家”,最近关系似乎有所缓和,而这是以苹果公司低头为代价换来的。

苹果低头,好汉不吃眼前亏

据外媒,当地时间周四(7月11日),欧盟反垄断监管机构接受了苹果允许竞争对手使用苹果自己的“Tap to Pay”(NFC)免接触式移动支付技术的方案,从而结束了欧盟对苹果为期四年的调查,也使得苹果避免了400亿美元的罚款。

欧盟反垄断主管玛格丽特·维斯塔格(Margrethe Vestager)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委员会已决定接受苹果公司的承诺。这些承诺解决了我们初步的担忧,即苹果在iPhone上推出的移动钱包(Apple Pay)功能可能非法限制竞争”。

如果苹果拒绝和解,后果很严重!这就不能不提欧盟今年3月刚刚生效的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新法律《数字市场法案》(DMA),从某种程度说,该法案就欧盟是专门针对苹果这种科技巨头的“利器”!

据中新经纬等报道,一旦苹果被确认违反了DMA,那么欧盟可以按照“全球年营业额10%”进行罚款。注意划重点,不光是欧盟境内,而是全球!什么叫做“长臂管辖权”,欧盟这一手表演可谓淋漓尽致!

那么究竟是多少钱呢?苹果2023财年的营收为3830亿美元,如果按照10%的罚款计算,这意味着该公司将接到近400亿美元的罚单。相比之下,苹果2023财年的净利润也“只有”970亿美元。要是罚款落实,相当于小半年都在帮欧盟打工,难怪苹果只能乖乖选择和解,也说明欧盟“大棒+甜枣”政策的有效!

苹果公司决定和解欧盟反垄断调查,这是该公司罕见的举措,该公司一直反对欧盟竞争监管机构审查其商业行为。DMA之所以让苹果这样的巨头“吃瘪”,实在是因为其无远弗届!

据中新经纬等,该法案2020年12月由欧盟委员会向欧洲议会及欧洲理事会提交,2022年9月获欧盟成员国批准,向欧盟境内提供服务的企业都属于其管辖对象。2023年9月,DMA将大型IT企业作为“守门人”(gatekeeper)进行限制。

那么究竟什么是“守门人”企业?衡量标准是,股票市值超过750亿欧元、在欧洲年销售额达到75亿欧元、拥有4500万终端活跃用户以及上万家企业用户。这些“守门人”中的每一个至少要营销着一种“核心平台服务”,将大量用户和商业利益联系起来。

按照这一标准,除了苹果外,谷歌微软脸书和亚马逊都在限制之列,基本把科技巨头“一网打尽”!而且这些巨头,无一例外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

具体来讲,DMA禁止IT企业采取以下措施:优待自有品牌商品和服务、捆绑销售自有软件、非法利用和圈占个人信息。而今年6月欧盟初步调查结果显示,苹果违反了DMA,因为它的应用商店规则“阻止应用程序开发者自由地引导消费者转向其他渠道,获取产品和内容”。

从这里可以看出,与具体条文相比,DMA更厉害的在于其执行方式:即使企业不存在不正当提价等显而易见的违法行为,根据欧盟委员会的判断,亦可以对企业的行为进行检查。说穿了很简单,说你有,你就有,没有也有!或者用一个新词,“预防性执法”!

苹果和欧盟的那些爱恨情仇

苹果和欧盟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而这种恩怨,可以看做是欧盟对科技巨头充满猜忌态度的一个缩影。下面我们简单梳理一下,借此窥探欧盟这种多少有点“拧巴”的心态:自己不行,还看不得别人行。

据相关资料,欧盟于2020年正式启动了与Apple Pay相关的调查。该调查着眼于苹果为将Apple Pay集成到应用程序和网站中而设定的条款和条件,以及对该支付技术可能拒绝外部“不安全访问”的担忧。

2022年,欧盟委员会调查发现Apple Pay可能会“限制竞争”,因为它是 iPhone用户的唯一选择。此后,苹果提出了几项承诺来解决这些问题,并在今年1月份提出整改方案:让其竞争对手使用其非接触式支付和移动钱包技术。

维斯塔格解释说,苹果承诺允许第三方开发人员在不向被收费的情况下访问NFC技术,同时为竞争对手的支付钱包提供对Face ID等关键iPhone功能的访问,并允许用户将他们选择的任何钱包设置为默认选项。意思就是,所有平台都可以平等使用苹果设备的支付了!

整改效果如何?今年早些时候,欧盟委员会市场测试了苹果收集提案反馈的承诺。经过评估,得出结论,苹果的最终承诺解决了对这家科技巨头限制允许第三方访问其支付功能的担忧。这些变化现在已对苹果具有法律约束力。

维斯塔格解释称,这些承诺为苹果在欧洲的运营方式带来了重要变化,使竞争对手和客户受益;从现在开始,苹果不能再利用其对iPhone生态系统的控制来将其他移动钱包排除在市场之外。竞争的钱包开发商以及消费者将从这些变化中受益,开辟创新和选择,同时保持支付安全。

维斯塔格进一步表示,苹果必须在7月25日之前履行这些承诺;所有开发人员都将能够通过点击即走技术为iPhone提供移动钱包。这些承诺将持续10年,覆盖欧盟27个国家以及冰岛、挪威和列支敦士登等关联地区。

面对欧盟毫不松口的态度,苹果是怎么回应的呢?

苹果正在为欧洲经济区的开发者提供一种选择,以启用NFC非接触式支付和非接触式交易,用于车钥匙,闭环交通,公司徽章,家庭钥匙,酒店钥匙,商家忠诚度/奖励,以及活动门票,使用基于主机卡仿真的API”。

苹果进一步补充说“在调查之后,无论是Apple Pay或苹果钱包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对消费者的影响几乎为零。

实际上,为了在欧盟取得合规的“通行证”,苹果已经付出了真金白银的代价。

就在今年3月4日,欧盟委员会宣布对苹果处以超过18.4亿欧元(约20亿美元)的罚款。至于罚款的具体由头,则是“苹果滥用其垄断地位,限制包括Spotify在内的音乐流媒体竞争对手”。

具体说来,瑞典音乐流媒体巨头Spotify 2019开始就投诉“由于AppStore 30%的抽成,该公司被迫提高了订阅服务价格,苹果在流媒体音乐市场竞争中有垄断的嫌疑”。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处罚是3月4日作出的,但DMA是3月7日刚生效的,因此该处罚并非基于DMA作出!

那么又是根据哪一出呢?欧盟委员会是根据《欧盟运行条约》(TFEU)第102条a款对苹果公司进行罚款的,该条款规定对占市场主导地位的公司从事反竞争活动的指控进行调查。鉴于距离DMA生效的事件只差几天,欧盟此举多少让人浮想联翩。

被欧盟盯上的,不止有苹果

在欧盟“吃瘪”的巨头,不止苹果一家:实际上,近年来几乎所有的全球科技巨头,都被欧盟以反垄断、数据保护等形形色色理由盯上并且处罚过,而且每次都有法律依据,主打的就是一视同仁,童叟无欺!

以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eneral Data Protection Regulation,简称GDPR)为例,该条例旨在保护欧洲个人免受隐私和数据泄露的影响。这项法案,也成为多家科技巨头的“噩梦”!

根据enforcementtracker.com的数据,在2023年,各大企业因违反GDPR而被处以的罚款约21亿欧元。这意味着罚款比2019年、2020年和2021年的总和还要多。主要原因是脸书母公司Meta被处以创纪录的12亿欧元罚款,根据GDPR,这与该社交媒体平台的标准合同条款非法向美国传输数据有关。在此之前,该条例最高罚款记录是在2021年对亚马逊处以7.46亿欧元的罚款。

因违反GDPR而被罚款的时间表

图片来源:Statista.com

说到欧盟罚款,谷歌恐怕才是“苦大仇深”:2018年,针对安卓的反垄断案,欧盟宣布对谷歌开出43.4亿欧元的创纪录罚单,超过了2017年欧盟对谷歌搜索反垄断案开出的27亿美元处罚。据央视财经2023年报道,欧盟已经在三起不同的反垄断案件中对谷歌处以超过80亿欧元的罚款,而这两桩大案就将近70亿了。

欧盟看这些科技巨头不爽,似乎可以理解:赚着欧洲网民的钱,代码在美国完成,给欧盟提供的税收就业非常有限,甚至还想办法,能少交一分是一分:据外媒2013年,也就是11年前的报道,当时美国最大的50家科技公司中,有37家在欧洲市场没有申报税收居所。

尾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缺乏本土巨头的欧盟,与苹果为代表科技巨头的纷争,说到底离不开一个“钱”字。可以相信,在人工智能方兴未艾的将来,类似的案例恐怕会越来越多,最关键的是——人家手里可是真有家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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