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的500多个日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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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玫懿 琛遇 2022-05-12 23:55

这是“琛遇”第123篇原创文章


写读《资治通鉴》的500多个日子(一)(戳蓝字阅读)时,是2022年的1月9日,在住院治疗,当时《资治通鉴》读到(511)。


今天,《资治通鉴》读到(599),四个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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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以输出倒逼自己读佶屈聱牙的《资治通鉴》,自2019年11月5日开始读《资治通鉴》。


两年半过去了,这个世界已与当日很不同。口罩、核酸检测已成日常必需。


两年半的日子,可能,人们走到一起,走散,重聚.......


读《资治通鉴》在继续,也许有时候断断续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总归,鱼一直在打,网也一直在晒着。


今晚说说读《资治通鉴》的地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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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之后,老人孩子都安睡,世界安静下来,只有阳台上的那只生活了十年、长大了一倍多的乌龟发出攀爬缸沿和石头的沙沙声。


我在客厅,拿起《资治通鉴》,一天的担子好像暂时卸下来,如果不加班赶材料的话,有时也会在书房。 。


这期间,两次离京,一次去新加坡,一次去江南。


2020年初,临时起意,去新加坡,来回的飞机上,报纸头版都是关于新冠疫情,我却没有当回事,草草略过,看后面的政经和文化新闻。


回国后,疫情骤然严重。疫情防控于是成为工作、生活的一部分。


在新加坡酒店里,似乎没有读《资治通鉴》,书,和上学时放假带回家的书一样,怎么带出去,怎么带回来。


2021年5月,去江南出差,烟雨蒙蒙的扬州,人们普遍不带口罩,让已习惯与口罩为伴的自己不知是“入乡随俗”好,还是坚持疫情防控不松懈好。


在扬州,白天公务,晚上和多年没见的同学相聚,看望同学父母,和同事逛街,似乎也没有读《资治通鉴》,书,再次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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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两度住进医院。


2020年8月,陪老太太住院。疫情防控需要,陪护人员必须要全程住院,期间不能离开医院。不放心陪护人员的照料,我休假,一同入院。


北大一附院的病房,两人一间。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枝丫正好斜伸到窗前。


起初几天,病友是一位地道的北京阿姨,她同我们讲了好些她年轻时下乡到通县的故事。我征询她,我读一会儿书,可以吗?打扰她吗?阿姨爽快同意,表示挺好的。


病房里,八点多,就安静下来,进入夜晚模式。她们休息,我读书,写文,工作。一周的时间,写了疫情期间的北京病房生活图鉴,以及疫情期间的北京病房生活图鉴(二)---年轻态,不止一种 。


读书、写文时,屋内,是熟睡的老太太和阿姨。抬头望向窗外,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的树木枝叶,还有不远处的马路上时时经过的汽车。


恍然两个世界。


后来,北京阿姨出院,住进来一位刚刚生产一对双胞胎千金的年轻美妈,自英国名校留学归来。我们竟然有许多共同话题,可以聊许久。


年轻美妈说,喜欢听我读《资治通鉴》,这,显然鼓励了我。


这次在医院读《资治通鉴》的经历是轻松的,窗外的大树,昏黄的路灯,清丽的新手妈妈,依然好看的北京阿姨,一直清晰在目。


再一次入院,时间来到2020年12月,北京寒冬。同仁医院在亦庄的住院部,脚摔伤,入院治疗。


拄拐入院,办理入院手续时,医生问我:能自理吗?


嗯?自摔伤,一直自理,摔伤当日当时,不知轻重,早上摔伤,还一直工作,还开会到晚上才到家,冰敷,现在看来,是错误,延误最好的治疗时机。


卧床,拄着双拐,也一直在做事情,在工作,也读书,也写文,只是,地点变成床。


同仁医院住院时,读书就比较困难了。


三人一间病房,同屋,一位是同样摔伤的可爱美眉,一位是罹患轻微老年痴呆的北京阿姨。


因为罹患轻微老年痴呆的北京阿姨六点多就要关灯睡觉,而我和好看的可爱美眉相谈甚欢,即使压低嗓音聊天,也时常被进入梦乡的北京阿姨批评,吓得我们赶紧闭嘴,改为相视无言,在微信上聊天,不出声地狂笑。


北京阿姨虽然罹患轻微老年痴呆,但非常聪明,也非常厉害,也很可爱。有一天,她睡着做梦,拿起衣服就打,嘴里念叨着“你敢说我”,吓得我以为她要打可爱美眉。


这种情形下,在哪里读《资治通鉴》,就成为一道难题。


读《资治通鉴》的地点,也就多样化,类似游击战。


晚上,走廊安静下来。


我悄悄披衣,起身,出门。


起初,在走廊的一个角落,找到一个地点,斜后方一边是医生值班室,一边是医生休息室。

试着在这里读过几天,在医生休息之后,好像没有打扰到已经休息的他们,因为,读书时,留意到两个房间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有时有医生,或者,病友,走过,挺不好意思的,他们来回走路也有声响,不适合录音。


好歹,在这里试着读成功过几个晚上。


去走廊另一头的卫生间兼卫生整理间读过,忍者不那么洁净的环境和气味。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读成功。会有病友出入卫生间,担心吓着她们。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终于发现,有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是步行上下楼的一个连接处,楼梯间。


我如获至宝。


同时,其实,我也挺怕怕的。


毕竟,天晚了,我一人,在一个相对封闭的楼梯间,我的胆子又不肥。


还有,距离楼梯间不远处的一个病房,单独住着一个据说让医院头疼不已的“老赖”的男性病人,整天衣冠不整,气味难闻。


每天上下午去治疗,进出病房,都需要路过他那里。我每次都胆战心惊,都走在别人后面,躲着他。


我独自在楼梯间,一边读《资治通鉴》,一边特别害怕,心提到嗓子眼,特别担心有坏人突然进来。


我的预案是,如果有坏人,或者,这位“老赖”病人敢进楼梯间,我就用拐杖打他---虽然我从来没有打过人,不知实战时,有没有胆量,会不会身体抖得啥也做不成。


就这样,一边害怕,一边读《资治通鉴》,一边录音。


如果,不巧,那位老赖病人还没睡熟,时不时地来一句“来人哪”。我就得从头再重读。


边害怕,边读,边祈祷:他別喊,別进来人。


有一次,我正在读,突然,楼梯间门开了,我吓一跳。进来了两位护士美眉,她们两位也一愣,被我吓着了。


我们都被对方吓着了。


你想啊,夜晚,安静的病房,突然,从哪里传来女声的读书声。


是不是有些瘆人?


可以想象,一个护士美眉听到这样的读书声,也害怕。又害怕,又好奇,还有工作职责,只好找个伴,壮胆,寻声找来。开门看到我,可不得吓一跳。


惊吓过后,相视而笑,心,归位。护士美眉笑着说:早点休息哦。


写到这里,请让我的心脏平缓一下。


我都佩服我当时的勇敢了。


其时,同屋美眉有说,要不要陪我,因为不是几分钟就能读完,我哪里忍心让她陪我站在还有些冷的走廊、卫生间、楼梯间呢。我只是告诉她,如果我很久很久不回来,你就报告护士站,去寻找我。


你看,几分钟的读《资治通鉴》,就有这样的故事,是不是有些意思,也有些故事感呢?


最近,循环播放这首《寻常歌》,原唱不才唱得好。特别贴合自己目前心境:也顺遂(无大波折)也蹉跎,太平世 空消磨,桃花都吹落 春秋都垂落......听得心痛,落泪。

春暮,夏近,人间芳菲。

愿一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