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行:骑车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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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张化倩

编辑@李福来

暮色四合,南京建邺楠溪江东街传来一阵阵车铃声响,蛰伏在写字楼的男男女女跨上“座驾”,骑向几公里外的“小巢”。

滚滚袭来的“共享经济”浪潮解决了都市上班族最后一公里的难题,可当互联网热潮褪去,共享单车却迎来了换车潮。原来一统天下的ofo、摩拜,现在正被小青桔、美团、哈罗悄然改变。

即使在“天下三分”的市场中,小青桔也一骑绝尘。如果说美团收购摩拜还在摸索阶段情有可原,但是曾经一度风光无限的哈罗单车被远远甩在身后似乎讲不通。

去年,“哈啰单车”全面升级成“哈啰出行”利好效应出净,股东再次减持,股价一度跌到18元/股,相距最高点已经跌去6成。作为曾经的“共享单车第一股”的大股东永安行也命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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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常州永安行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公告,计划自本减持计划公告披露之日起3个月内,再次拟减持公司股份数量不超过562.7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3%。

风雨欲来,永安行已经被股东减持多次。

去年9月,永安行第三、四、五大股东,陶安平、索军、黄得云计划6个月内,减持不超过其所持股份的20%,三人合计减持389.48万股。

上市的限售期刚过,高层纷纷套现减持。永安行股价应声下跌,从最高点跌去六成,市值蒸发近70亿元。

其实早在5月10日至7月3日,作为永安行大股东的常州福弘,就已累计减持1025.8万股,持股比例也从7.23%降至5.47%。公司股票也从29元/股一路暴跌至16.4元/股。

一位私募人士曾表示,“股东解禁后如此急切减持,虽然是个人投资行为,但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他们不看好公司的未来。”

曾经因“共享单车”概念受到资本市场的狂热追捧的永安行,步入2017年后增速明显放缓,8.9%的扣非后净利润增速,远远不如2015年28.17%和2016年28.38%。

2018年,永安行的业绩依旧没有扭转疲软的态势,公司合并口径营业收入8.45亿元,比2017年度10.55亿元减少2.10亿元,下降19.87%。

分地区来看,永安行在华北、西北、西南区域,营业收入均下滑90%以上,上述区域市场几乎尽数失去。

2019年一季报的成绩来看,其表现也难言乐观。

而且永安行的应收账款在逐年增长,公开数据显示,从2013年到2017年,永安行的应收账款从9847.13万元增长到5.31亿。进入2018年,这种情况依旧在延续。6年间,永安行应收账款增长5倍,资金链承压明显,处理不好的话,资本寒潮随时有可能将“大船”掀翻。

股东减持,业绩下滑,行业恶化,共享单车行业进入攻坚期。

从遍地开花到倏然潮落,短短三年时间内,共享单车行业就像在坐山车。永安行掌门孙继胜坦白,“共享单车已经开始退潮”,可他没料到潮水的退却是如此的迅猛和彻底。

据北京市交通委数据,2019年上半年全市共享单车日均活跃车辆只占报备车辆总量的16%,周均活跃车辆仅为30%。这意味着,目前市场仍存在严重过剩问题,减量将是未来不可逆的趋势。

更为严峻的是,2018年通过置换进入北京的哈啰单车,仅拿到1.9万辆的投放额。

除了总量“瘦身”,共享单车还迎来“变脸”潮。

诞生于2017年以前的初代单车,如今纷纷步入生命周期的终点,加上全国各地颁布的“禁投令”,也预示着跑马圈地时代的终结。

体验和效率将是共享单车争夺的下一战的“制高点”,可摆在眼前的一个问题是,永安车能否拿出钱来更新迭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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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行由孙继胜于2010年创立,创立之初,公司主打“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靠有桩公共自行车业务净利接近1个亿,其中三线及以下的400多个城市的收入占总收入的比例达九成。

在早期的自行车领域中,永安行“鹤立鸡群”。业内人士表示,“因为永安行是直接卖给政府。比如跟某地方政府签约,帮你建多少桩,投入多少自行车,政府付多少款。”

既增强基础设施建设又缓解城市交通压力,永安行的想法与政府的行政理念不谋而合,前者五年内,项目总数就达到165个,营收超6亿,孙继胜也身家过亿。

福兮祸之所伏,日后的危机也就此埋下。

2015年,共享单车浪潮席卷而来。摩拜胡玮炜扔掉了小巷子里那张堆满酒瓶和毛豆的方桌,一头扎进了浪潮中;刚从支教生活中回过神来的0f0戴威,开始在大学里收集自行车......一时间,市场涌现了70多家共享单车品牌。

猛兽来袭,永安行有桩单车凭借其“利刃”——安全性高和运营维护成本低,似乎可以与共享单车一战。

然而,在浩浩荡荡的共享经济潮前,永安行几乎“溃不成军”。

前者,拓展成本低,获客速更快,且使用方便。后者,与政府过度捆绑,审批流程长,且地点比较固定以及办卡比较麻烦。孰优孰劣,市场自然会给出自己的判断。

很快,有桩公共自行车采购量直线下滑,永安行的共享单车销售业务骤减66.25%。

在资本大举补贴的形势之下,永安行因与政府的“亲密关系”还一度被质疑费用高昂。当时,永安行每辆6000-8000元的政府采购价包含了系统设备、工程建设及5年的运营管理成本。粗略算来,一辆车每年的费用约为1400元左右,和后来的ofo、摩拜等相当。

舆论的声讨中,有些地方政府和永安行的合作不得不被迫终止。

“资金链断裂”的永安行在城市中投放了大量共享单车后,没钱再配备还车车桩。这样的后果是消费者需要额外支付8元的调度费,最终只能是口碑大跌。

“绯闻缠身”的永安行开始寻找破局之路,势必拿掉“有桩”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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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1月永安行正式推出无桩单车“永安行”。

相比摩拜投放的700万辆和ofo的1000万辆,永安行5万的投放量在市占率高达95%的两大品牌面前,只能是泥牛入海。

一年后,不甘心的孙继胜又试图通过IPO方式上市,拟实现弯道突围。上交所敲响钟声之际,中国“共享单车第一股”也由此诞生。

在共享单车市场硝烟弥漫时,另辟蹊径的永安和动不动就免押金、发红包的共享单车相比,占据大头的有桩共享单车业务,仍占公司总收入的85%-90%,有桩共享单车的业务和业绩受到全面打压。

“在共享单车行业中,第三名就不见踪影了,更别说永安行。”在业内人士看来,永安行共享单车已经是一个被边缘化的品牌。

上市业务不能大变更,又错过共享单车红利期的永安行,不仅不被外界看好,内部投资者也很快对其失去信心。早期投资者云鑫资本、深创投纷纷撤资,布局其他企业。

“走投无路”的永安行最后押注“哈啰单车”,旗下子公司永安行低碳有限公司并购哈啰单车,没想到却因此焕发了第二春。

2018年,共享单车的潮水逐渐退去。一方面,属于重资产的共享单车,短期内难以通过租金实现盈利,没有“大树”也就寸步难行。另一方面,互联网巨头想让单车业务嵌入自身生态,产生规模系统效应。

各取所需。最终,阿里和哈啰单车“联姻”。蚂蚁金服在过去的一年里,以180亿的投资额多次上演大戏。

“光鲜亮丽的外表却隐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内在”。永安行虽背靠互联网巨擘,但是为了保持所持份额还至少要投入18亿,而这一财年永安行的净利仅为1.19亿元,为所需投入的6%。

截止到2019年3月,永安行所持有的永安行低碳股份上涨到了23.25%。意味着为了这增长的13%股份,永安行还需继续增资近23.4亿元。

现在的永安行就像一位“无助”的“怨妇”,指望着出人头地的“女儿”带她“飞黄腾达”。但问题是,如果不想这个女儿与她断绝关系,永安行在未来似乎要砸进更多的真金白银来稳固这段“不正常关系”。

今年7月,哈啰出行再次传出将融资3-4亿美元的消息。但是背后却是其估值已不及年初的50亿美元的事实,对永安行来说,或许五味杂陈。

OFO出局,摩拜被并购,青桔大杀四方。众多迹象表明,下半场共享单车的战役并不好打,背靠哈罗单车的永安行,进不了也退不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