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外婆，记忆中的样子就是外公家灶台上的遗像，因为烧饭的地方就在那里，相片上海沾满了油污，照片下面就是骨灰盒，一放就是好多年。那个场景在我的记忆中也日渐灰白且充满了颗粒度。时间真得过去得太久了。外婆三十七岁就过世了，一生养育了三个子女，母亲是最小的孩子。她有咳嗽的老毛病和心脏病。应该是那个时代营养都没跟上，基础医疗又太差，都被耽搁了。那个时候她整夜的咳嗽，母亲说她就帮她剥好橘子，掰开分好，咳嗽得厉害的时候就吃一片润下肺，似乎这方法也有点问题，橘子是发热的吧，咳嗽时候不能吃。最后她死于肺病还是心脏病就不得而知了。那个时代，所有人的穿着都是黑白的，现在拍的那个时代的电影我总觉得还是太鲜艳活泼了，所以我记忆中的样子也是如此。每次梦回老家都如进入了黑白电影。每个人都如一个零件般生存着，零件不合用了，那就不用了吧。修也修不好的。又如那烧尽的锡箔灰，随风散了，隐入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