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浪不让前浪绑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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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朋友圈全是浪,以“五四”为分野,前夜前浪沸腾,之后中浪反弹,而真正的后浪们并不知他们在讲什么,他们也不关心,因为他们并没有他们的焦虑,他们只知道韭菜炒鸡蛋很香,不知道会有人对此深恶痛绝。

我们家的后浪最近迷上了花子君,我只看了一眼就说“这不是鬼片?有啥好看”,人家白了我一眼。后来她妈的一个95后的同事给她的画做了一个点评,她深以为遇到了知己,追着要加人家粉,两人顿成好友。

适逢小升初,我们带孩子报了一圈辅导班,也没找到确定的钥匙,可以捅开某个名校的大门。倒是列了个书单,要熟背,据说面试会抽查。我们苦口婆心,小宝倒也配合,但显然并不以为然。爱上日本动漫的她,没人逼她,自己竟然开始从头学日语,学画漫画,学做短视频,自己跑到抖音上开了个账号,为每增加一个粉丝而欢喜。那天发了一段花子君的手绘,竟然得到抖音的推荐,多了许多花子君的粉来点赞,我看她,已经热泪盈眶。

陈小宝画的花子君,她说,用她的画,必须注明版权

她的抖音号是:602578259,“喜欢画画的花子君”,欢迎关注

前浪总想包办后浪的未来,虽然满怀慈爱,但后浪仍然会视之为粗暴。我们已经很努力想避开我们的父辈留给我们的阴影,但总不自觉我们终于活成了他们,在两代人的拧巴中,我们成了自己曾经最不想成为的样子。

昨天一家著名地产媒体的主编专门约我闲聊,想问我最近在干啥,又看见了什么他们不曾看见的东西。我说我在带货,她说“看见了,您必有深意”。我说“也许对你是一种冒犯,但我还要说,广告已死,传统媒体已死”。她说“不用你说,原来想上我们的版面要论资格要排队,如今他们说要能带人才好付钱”。我说“这就是被拍死的前浪,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你已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问我“这场疫情中,你都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出了高下,那么多地产相关企业里,我只看见了两家,一个是恒大,一个是贝壳,一个准备干掉渠道,一个在收编私域,他们干成了,很多人的饭碗就没了”。她问为什么,我说“死掉的渠道总是因为出现了替代,多不如少,少不如精,有效才是硬道理,这就是地产下半场的逻辑”。

昨天我的正事是去参加一个城市更新项目的私董会,因为只是旁听,我没有发言。那个项目生来就自带关注,首长来过,市长重视,区长把它当做“全区的希望”,落到项目操作团队身上就变成几重不可能完成任务:既要保证政治任务的如期开门,又要保证开业就火;既要承担重点产业招商的使命,又要背负KPI考核的收益指标;既要在一块工业遗址上重新导入人流,又不能太LOW要成为区域的引领标杆……

其实我家就在附近,我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用户,但我还是没法发言,人家满腔热血总不好兜头就一瓢凉水泼上,在我看来,那比骂“后浪”的那帮中浪还要过分。其实这样的案例早有先例,位置更核心,更受全国人民关注的,是鸟巢、水立方为代表的奥林匹克公园版块。原本国际的惯例,奥运后场馆的运营都是难题,有的会采取临时建筑的方式,赛后就拆,有的会开放给社会资本来经营,市场决定它们的生死。北京特殊,采取的是圈养式保护,当文化图腾供着,游人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让轻易的走进,开车更别想靠近。所以鸟巢那一片从来是只有流量,没有销量,做商家的最惨,看着那么多过路人流,就是抓不住。想太多的结果就是这样。

晚上一起吃饭,有朋友找我私聊,我说“如果你们想聊的是生意,我们还是聊聊后浪和私域吧”。我对一位设计师的朋友说“你需要的不是推广,是推荐”,对一位做文化内容运营的朋友说“文化需要的是活化,是喜闻乐见,不是曲高和寡”,对一位手里有一堆IP的朋友说“只有能形成人群精分,产生共鸣的,才是IP,才有可能赋予商品内涵,才能带给商业以识别”。我对所有人说“在中国这样的一个老大帝国,让人心安的规则是最重要的,这是做私域的前提”。

晚上回来,我们家小宝写了篇公众号让我帮她发,她用亨利的笔法写了篇奇幻游记『北坞之谜』——来自一个少年的真实经历,我没看懂,问她“要不要我帮你改改?”,她说“我写的东西,为什么需要你懂?”,我说“好吧”。有人说“正是因为后浪们从不听话,所以社会才有了进步”,我表示赞同。

所以,以上有任何前浪的傲慢残留,请一并阅后即焚。

我觉得我还能坚守的,是冯唐说曾国藩用人的两点:不睡懒觉,不撒谎

所以,或许我还是个有用的人。

没有死在沙滩上,也不会把后浪绑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