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市场对ETF的迅猛发展津津乐道，但对其中的“结构失衡”却少有关注。最明显的是，和已逼近2万亿元的股票ETF相比，债券ETF历经10多年发展规模只有千亿元出头，在全市场ETF规模中占比不足5%。此外，与高达100万亿元体量的基础债券市场容量相比，上述千亿出头的债券ETF规模占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券商中国记者注意到，在2023年以来的ETF大发展中，新成立的债券型ETF只有3只。这使得目前全市场的债券ETF数量只有20只。不仅一些固收大厂或ETF大厂，甚至是规模前列的超大型公募至今仍都没布局债券ETF。这是为何？
仅一只债券ETF年内净流入超100亿
从存量指标看，截至目前债券ETF和股票ETF相差起码在十倍以上。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截至7月22日，全市场债券ETF数量有20只，份额接近42亿份，总规模为1177.37亿元（该规模是在今年5月份突破千亿），在全市场ETF规模（2.66万亿元）中占比不足5%。相比之下，股票型ETF整体规模高达1.97万亿元，逼近2万亿元关口，份额高达1.61万亿元。
（截图来源：同花顺iFinD)
从流量指标看，债券ETF和股票ETF两者差别同样巨大。截至7月22日，债券ETF年内净流入规模接近320亿元，而股票ETF的净流入高达5165.35亿元。从具体产品来看，年内净流入最多的债券ETF是富国中债7—10年政策性金融债ETF，净流入为120.25亿元，也是全市场唯一一只净流入超过100亿元的债券ETF。而规模前列的单只宽基股票ETF，净流入就高达上千亿。
即便是净流入超10亿元的债券ETF，也只有5只，分别是海富通中证短融ETF（78.90亿元）、博时可转债ETF（76.04亿元）、海富通上证城投债ETF（72.15亿元）、平安中高等级公司债利差因子ETF（52.17亿元）、鹏扬中债30年期国债ETF（16.86亿元）。
即便从总申购这一维度看，债券ETF的申购份额同样并不突出。同花顺iFinD在7月22日统计的公募基金二季报数据显示，今年二季度20只债券ETF虽然都获得了资金申购，但总申购份额只有16.8亿份，平均申购份额0.8亿份。其中，仅有4只债券ETF总申购过亿，分别是平安基金旗下的公司债ETF、博时基金旗下的可转债ETF、海富通基金旗下的城投债ETF和短融ETF，总申购份额分别为5.08亿份、4.31亿份、3.89亿份、1.29亿份。
相比之下，今年二季度股票型ETF的总申购数量达到了3837.83亿份，平均申购份额为5.39亿份。其中，有5只股票ETF二季度总申购在100亿份以上，此外有76只产品的总申购在10亿份以上。剔除总赎回数据之后，二季度共有34只股票ETF净申购超过10亿份。债券ETF二季度净申购只有3只产品份额过亿，最高的是公司债ETF（4.58亿份）。
发展不温不火
按照一般逻辑，一个充分发展的资管市场，无论是普通基金还是ETF，应该和底层资产保持着基本一致节奏，特别是有着长时间充分发展的产品。最为明显的是债券基金和基础债券市场，货币基金和基础货币市场，以及一定程度上的股票ETF和股票市场。
但从上述数据来看，债券ETF和基础债券市场，存在明显脱节现象。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债券市场新发行债券规模38.33万亿元，同比增长10.82%。截至今年5月末，我国债券市场托管余额163.5万亿元，其中银行间市场托管余额142.9万亿元，交易所市场托管余额20.6万亿元。和债券资产的总规模相比，规模千亿出头的债券ETF可谓是“微不足道”。
实际上，自2023年以来的ETF大发展中，无论发行端或投资端备受资金追捧的基本上股票型ETF，债券型基金少有新发产品。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截至目前2023年以来新成立的债券ETF只有3只。正是在这个节奏下，债券ETF从2013年面世至今虽已历经11年，但整体产品数量只有20只。这20只产品分布于10家公募中，其他早已算得上固收大厂或ETF大厂的头部基金公司，至今仍未布局债券ETF。
需要指出的是，2013年以来无论是债券行情还是ETF，都有过不少发展契机。比如2023年至今，由于主动权益市场不景气，“债牛”行情顺势承接住了市场理财资金。在债券基金等固收类产品助推下，公募基金规模一举突破30万亿元。即便如此，一些固收大厂或ETF大厂，甚至是规模前列的超大型公募，至今仍都没布局债券ETF。
“相当程度上，债券市场本来就是机构市场，无论是基金公司还是机构客户，嗅觉都是高度敏锐的。这么多年以来债券ETF发展不温不火，说明这块业务缺乏旺盛需求，供给端也基本就维持现状了。”北方某公募市场人士对券商中国记者称。
有待多方因素改善
从券商中国记者多方采访情况来看，债券ETF和债券市场这一“脱节”现象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涉及到债券、ETF自身属性和债券市场交易制度等多个维度。
“流动性不够好，是阻碍债券ETF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一位资深基金研究人士对券商中国记者分析称，和普通股票交易相比，债券交易之间的流动性是比较有限的。并且债券作为配置型底层资产，持有者也不存在高频交易诉求，更多是长时间持有。正是由于这些原因，ETF要想有效复制并精确跟踪一个债券指数，是存在难度的。
“股票流动性往往好于债券，并且债券会到期，最小交易量远高于股票。由于这些原因，和股票指数相比，ETF跟踪债券指数的表现会更为复杂，通常一个债券ETF不会涵盖其对应指数中的所有证券，因为某些债券可能基本没有交易。对债券ETF而言，需要努力降低投资组合与所跟踪指数之间的误差，这非常考验投资经理的能力。”一家大型公募的ETF基金经理对券商中国记者表示。
“此外，债券ETF的申赎模式分为现金申赎和实物申赎两种，部分债券ETF产品采用实物申赎模式，即是用实物债券申购，赎回也获得一篮子实物债券，这种模式可能对一些投资者而言并非十分便捷。”该ETF基金经理说。
除了交易便利性因素外，一家头部公募的债券基金经理对券商中国记者分析称，这其中还有投资偏好问题。“在市场的普遍认知中，债券投资是需要有贝塔收益的，对回撤也是有要求的，相比ETF类产品，大家会更偏向主动管理型的债基产品。”
在上述ETF基金经理看来看，我国银行间市场与交易所市场的长期割裂，对债券市场的进一步发展构成了一定程度的制约，未来如果能推动形成统一市场或者进一步完善和优化银行间市场与交易所市场的互联互通机制，可能会有效推动债券ETF发展。“未来如果要进一步发展债券ETF，需要解决上述几个难题。其中，针对债券ETF横跨银行间和交易所两大市场的问题，可以加大跨市场债券ETF产品发行和推广。”
“债券ETF的发展离不开投资者群体的日渐成熟。”鹏华基金现金投资部分析称，2018年前银行较少配置债券指数基金，2018年后开始介入，主要考虑因素是分红稳定、税收优惠以及符合穿透监管要求。2023年以来在资本新规要求之下，债券指数基金（尤其是债券ETF）的透明度高、方便穿透的优势进一步凸显，预计未来银行对债券指数基金的接受度将继续提升。
鹏华基金现金投资部表示，国内机构投资者对大类资产配置的需求日益旺盛，如保险资管、银行理财子、公募FOF等，也给了债券ETF用武之地。另外，外资也逐渐成为中国债市的重要参与力量，对海外投资者而言，用指数基金投资是常见的选择，随着外资介入，债券ETF的发展有望进一步提升。
责编：汪云鹏
校对：刘星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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