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esin
此前反做空研究中心的文章介绍了Wolfpack对爱奇艺财务造假的指控，并介绍了Wolfpack Research这个做空机构此前的做空经历。通过分析Wolfpack此前的做空经历，一家在做空报告常用的耸人听闻的标题指控做空对象的手段，但内容上却缺乏实质性证据，导致屡战屡败的做空机构形象浮现在我们眼前。
再加上发布做空报告时与浑水“攀关系”，做空报告标题中的“Good Luckin”暗指此前自爆财务造假的瑞幸咖啡（Luckin Coffee）。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家做空机构似乎在重施故技，暗指爱奇艺就是另一个瑞幸咖啡，想要利用耸人听闻的指控操纵舆论，试图引起投资者恐慌，达到做空目的。
那么，Wolfpack对爱奇艺的指控是否具有实质性证据呢？
引用错误数据的指控
Wolfpack的做空报告中，指控爱奇艺通过夸大用户数量、营收、虚增成本等问题。首先我们来看夸大用户数量这一指控。报告指出，爱奇艺将DAU夸大了42%~60%。其依据是两家不知名的广告公司提供的数据，以及国内知名第三方移动互联网商业智能服务商Quest Mobile在2020年2月发布的一份特别报告。
那么问题来了，Quest Mobile的数据就真的完全真实可靠和真实数据完全没有出入吗？
据了解，Quest Mobile的数据与研究成果被包括腾讯、阿里巴巴、百度在内的众多国内知名互联网公司以及知名投行采用，也曾多次被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和著名学术机构的报告及期刊选用。其数据也被国内外知名媒体引用，包括央视、人民日报，《华尔街日报》、英国《金融时报》等。2015年4月和6月，Quest Mobile先后受邀加入中国信息协会和北京统计学会，成为理事合作单位和理事单位，2015年8月受邀成为北京冬奥会“用户行为分析”项目成员。由此来看，Quest Mobile的数据和研究在国内外都具备相当程度的精确性和认可度。
但这就说明爱奇艺DAU数据被夸大了吗？事实上并不能。
据了解，Quest Mobile检测的数据主要是针对移动端，并不包含电视端和PC端。而Quest Mobile的报告调查时间是在疫情下的春节期间，受到疫情影响，人们无法出门，这间接影响到移动端的使用，转而增加电视端或PC端的使用，这也可能影响到爱奇艺在此期间移动端的DAU数据。
另外，据其官方解释，“Quest Mobile覆盖数百个终端品牌、超过10万款不同型号设备终端；覆盖31个省/600余城市；完整覆盖全部运营商/WiFi联网方式，正式还原用户全部行为与流量；混合数据累计设备数量查过7亿，独家iOS行为完美获取，单日数十亿混合数据流融合拼凑构建国内最大的全行业数据池。”
也就是说，Quest Mobile的数据主要通过与运营商合作、各类终端品牌的SDK和设备的数据抓取等方式获取的。其数据调查基数大，使得数据的精确度较高，但同官方的真实数据相比，多多少少还是存在误差的。仅凭借Quest Mobile报告中“增长0.0%”的数据就指控数据造假过于片面了。
据爱奇艺1月公布的2019年年报披露，爱奇艺APP端日活跃用户为1.399亿。这个数据和Quest Mobile报告中的1.262亿出入不大，也就是爱奇艺的这个DAU数据应该就是真实的数据。那么Wolfpack报告中的“爱奇艺声称的1.8亿DAU”是哪里来的呢？
通过互联网查询到，爱奇艺在2019年10月确实曾披露过一组接近“1.8亿”数字的数据，不过该数据为“日均独立设备数”，具体数据为1.75亿台。这个独立设备可以是手机、平板，也可以是电视、电脑，很显然是不能等同于Quest Mobile的移动端数据。
Wolfpack基于引用错误数据的指控显然还是不成立的。
类似的错误数据还有针对爱奇艺收购的天象互娱缺乏独立制作开发能力的指控。报告指出天象互娱“只代理了4款游戏”，但这个所谓的“代理”不过是Wolfpack误将游戏IP的出版单位认为是游戏发行商，认为天象互娱不过是代理商。但实际上，出版社只是游戏版号办理方，实际的运营还是游戏厂商。
另外由于2019年移动游戏发行规则的改变，移动游戏均需要版号才能发行，而此前的移动端游戏是不需要版号的。从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查询显示，天象互娱在国内共运营了15款游戏。
另外，据APP Annie最新数据显示，收购了天象互娱的爱奇艺在2019年度中国厂商出海收入排行榜上位居第21位。在2020年2月的出海收入排名更是上涨到第19名。
不要高看做空机构，也不要看低中概股
和各行业公司都有“三六九等”一样，做空机构也是不同的。并不是所有打着“Research”字样的研究机构、做空机构都是浑水，而浑水也不是每次做空都能成功。
据此前反做空研究中心的整理，自2017年以来，做空过中概股的做空机构具体包括浑水、艾默生、烽火研究、冰山研究、阎火研究、哥谭市、格劳克斯、匿名分析、FA Alpha、杀人鲸、GMT Research、博力达思、美奇金、Wolfpack、空城研究、灰熊研究等。
但这些做空机构并不是都能一举做空成功。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公司赴美上市，做空机构做空中概股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但是美国投资者面对做空报告的反应也逐渐变得理智起来。
以浑水为例，2010年，浑水以做空东方纸业一举成名，随后做空的分众传媒、新东方、网秦、辉山乳业等中概股也都取得成功。目前为止，浑水共做空了18家中概股公司，其中有8家公司被摘牌，一家被停牌，一家被收购，一家私有化退市回到A股。其他几家公司虽然还是交易，但依旧受到被做空的影响，股价一蹶不振，只有三家公司摆脱了被做空的阴影。
这三家公司分别是新东方、好未来和安踏。新东方在被做空后及时澄清，另外还从资本市场大幅度增持股票，俞敏洪也公开表示希望大家都买新东方的股票，最终在接受SEC调查后证明自己的清白，度过这一低谷。敏华控股也在做空报告发布时及时发布澄清公告洗清浑水的指控，而2019年被浑水连续5次做空的安踏则通过正面“硬刚”股价最终反而上涨。
面对做空机构的做空，中国公司已经有一定的经验，通过及时发布澄清报告反驳做空机构的指控，自证清白，稳定市场情绪，阻止股民和投资者的恐慌性抛售。这也意味着做空机构做空中概股的难度在不断增加。
另外，前面提到的做空机构也不都是像浑水这样的“中概股杀手”。如GMT Research，成立以来先后做空40家在香港和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如此“高产”但是效果都不怎么样，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响。2019年年初，GMT还曾一次性发出五篇做空报告，对象分别为京东、阿里巴巴、58同城、中国交通建设、蒙牛乳业，尴尬的是这些做空报告都没有引起什么反响，这些公司也没有对GMT的做空给出回复。
Wolfpack在做空上可以说和GMT是难兄难弟。距今成立还不到一年的Wolfpack共发布了5篇做空报告，虽然比不上GMT的高产，但是效率也不算低。但从做空成功的概率上，两者如出一辙，都没有引起太大反响。
实现盈利还需给爱奇艺更多的耐心
Wolfpack的报告中多次引用错误数据并加以分析，显然其目的不纯。多个数据只要稍微细心就不会弄错，更不要说这篇做空报告并没有引用爱奇艺在2020年1月份发布的2019年年报，“一意孤行”的使用错误数据。
这种目的太过明显：想借瑞幸咖啡自爆财务造假引发的中概股信任危机做空爱奇艺。另一方面也趁此挽回自己此前四次做空失败的负面印象。
Wolfpack在做空报告中还表示，“爱奇艺是一家成熟的公司，即将成立十周年，但它也亏损了十年，且亏损还在持续扩大。爱奇艺在2019年亏损了103亿人民币，比2018年多了12亿。”想以此说明爱奇艺的股票不值得购买。
如果说前面Wolfpack引用错误数据还有可能是因为不谨慎，那么这段话则充分暴露了它并不了解中国国内的实际情况，和企图做空爱奇艺的事实。
众所周知，国内的视频网站虽然诞生较早，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发展到现在，市场已经淘汰了许多竞争对手，经过淘汰、并购，目前国内视频平台基本呈现出优爱腾三巨头为第一梯队，芒果TV、Bilibili和其他小众平台位居其次的阵容。
Wolfpack的做空报告中，将爱奇艺比作中国的Netflix，但是和美国的Netflix相比，中国的环境存在先天劣势。和美国不同，国内早期缺乏相应的版权观念和付费环境。看盗版是普遍现象，一旦提出付费，很多用户就会选择放弃观看或者通过其他途径寻找“资源”观看。后来，通过版权法规的逐渐完善，爱奇艺通过购买众多美剧、电影的版权，构建了正版影视库，虽然逐渐引导人们通过开通付费会员享受海量正版视频，但愿意付费的用户比例却相当低。
直到2015年，爱奇艺自制网剧《盗墓笔记》的热播直接刺激付费用户的激增，这也启发了其他视频网站。随后视频网站相继通过自制网剧、网综让自家的付费会员业务进入正轨。人们付费看视频的意愿越来越高，优爱腾、芒果TV、bilibili的付费会员人数不断攀高。2019年6月22日，爱奇艺宣布其最新付费会员人数超过1亿。
优爱腾付费会员的激增背后都是通过不断的“烧钱”，投入内容制作，而优爱腾的背后是互联网第一梯队的支持。优酷背后是阿里巴巴，爱奇艺背后是百度，而腾讯是视频背后是腾讯。通过资金支持和流量引导，优爱腾都得到进一步发展，不过视频行业盈利需要更长的时间，付费会员爆发才仅仅五年，盈利还很难实现，投资人还需要更多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