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通胀预期重塑、财政扩张引发的供给压力,以及养老金抛售的负反馈,共同推动了美、德、日超长期国债收益率的显著上行。这一趋势不仅反映了各国国内经济政策的调整,更凸显了全球财政可持续性风险的交织与传导。
根本动因与后续演绎
从本质上看,美国推行的高关税政策与要求北约国家将国防开支提升至 GDP的5%,是驱动各国超长期债券收益率上行的导火索。背后的深刻原因是受疫情的疤痕效应持续影响,以及地缘政治关系紧张,加之美国关税政策直接打破原有全球贸易平衡,迫使产业链重构与成本转嫁,全球供应链受到冲击,全球经济增长乏力,多陷入存量博弈。
特朗普的“让美国再次伟大”的2.0版本政策,明显加深了各国的经济困境,各国政府不得不加大财政刺激力度,意图将本国经济拉出困境。由此,政府的财政赤字上升,政府债券供给压力上升。
被加征关税的国家为维持出口竞争力,或通过财政补贴对冲企业成本(如日本计划的 10 万亿日元补充预算),或被动接受输入性通胀,最终推升全球中长期通胀预期。而超长期国债收益率对通胀的敏感度最高——市场需通过更高的收益率补偿未来30年物价上涨对固定收益的侵蚀,由此构成长端利率上行的基础逻辑。
因此,全球超长期国债收益率上行,本质上是“美国政策外溢——各国财政扩张——通胀预期抬升”的传导和影响的结果。
主要经济体超长期国债收益率上行,可能会通过利率传导机制影响10年期国债的收益率。在发达国家,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一般是经济和金融市场定价的核心基准,若其受超长期国债收益率上行影响而走高,将直接推高企业融资成本与居民贷款利率,进而抑制经济增长。
随着经济呈现明显走弱态势,货币政策宽松的必要性将显著上升。央行可能通过降息或扩大资产购买规模等操作,主动压低 10 年期国债收益率。当市场投资者确认利率进入下行周期后,通过短、中、长期利率的联动传导,超长期国债收益率也会随之回落。
但从全局来看,各国财政扩张若持续突破可持续的边界,引发投资者对财政稳健性的担忧,全球超长期债券利率仍将面临系统性上行动力。借鉴2022年英国养老金危机的经验,阻断当前超长期国债收益率上行的关键在于三重举措:一是央行适时介入,货币宽松,以切断负反馈循环;二是财政政策及时纠偏,以重建市场信心;三是监管层针对性地缓解机构的流动性压力。
(作者为中国建设银行金融市场部高级经理,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与所在机构无关,亦不代表本刊立场。)
本文刊于08月23日出版的《证券市场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