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计算的投资是个伪命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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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量子计算是颠覆性科技

微软 CEO 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多次表达未来科技三大关键技术:人工智能(AI)、量子计算(Quantum Computing)和混合现实/元宇宙(Mixed Reality/Metaverse)。纳德拉在《Hit Refresh》中明确表示,AI 和现有计算架构将逐渐面临极限,而量子计算是突破复杂计算瓶颈的关键科技,尤其在化学、气候和生物物理等领域。

量子计算仍处于早期阶段,但已进入“科研向工程” 过渡的窗口期。一旦通用量子计算机真正实现,其商业价值将是跨时代的颠覆性突破。市场预测通用量子计算机将在2035年到2040年间到来,通用量子计算机将带来对多个行业(医药、金融、AI、材料)的根本性重构,并对国家安全与全球技术格局重新洗牌。

二、 量子计算的计算能力

计算单元:量子计算能力具有“指数优势”。经典比特只能是 0 或 1,而一个量子比特可同时处于 0 和 1 的叠加态。n 个 量子比特可同时表示 2ⁿ 个状态,并行地进行计算。n 个量子比特,不是分别独立做叠加,而是整个系统叠加在 2ⁿ 个状态上,也就是一次就“拥有”2ⁿ 个并行路径。而每多一个量子比特,计算能力就翻一倍。

衡量计算能力的比特数量,是指逻辑比特,而不是物理比特:

物理比特是实际在量子芯片上实现的量子比特,但它很不稳定,温度、震动、甚至看它一眼(测量)都会破坏叠加态(专业称“退相干”)。因此把芯片放在-273°C里,或用离子阱捕获。即使如此,物理比特也很容易出错,需纠错才可用;逻辑比特是通过多个物理比特 “编码” 出的稳定量子比特,有纠错保护,能够执行可靠的计算。

逻辑比特的作用:

逻辑比特支撑了大规模、长时间的量子计算,是通用量子计算机的基本单位。但在没有逻辑比特前,物理比特仍然有一定的计算用途,但只能进行短暂的、特定问题的演示型和科研型计算,无法运行如 Shor 算法、HHL 算法等有真正 “量子优势” 的算法。

一个逻辑比特需要多少物理比特?

这取决于使用的量子纠错码(QEC),如最常用的表面码(surface code)。理论上,1个逻辑比特大约需要 100–1000 个物理比特。现有的量子计算机(如 Google Sycamore 的 53 个物理比特)尚不能运行稳定的量子程序——因为连 1 个稳定的逻辑比特都还未实现。要实现通用量子计算机,需要1000个以上逻辑比特。

通用量子计算机成熟的技术门槛:逻辑量子比特数达1000以上,门保真度>99.9%,相干时间延长至毫秒级。

一个关键的公式(为简化表达):

Q = (逻辑比特数) × (可容错的门操作次数)

只有当 Q 足够大,量子计算才有实际用途。而这依赖于:有足够多的物理比特,且误差率低;编码机制可靠(如拓扑码、表面码);控制系统高效,纠错逻辑足够快。

三、 量子计算的主要技术路线

低温超导量子比特:利用超导电路构造人工原子,实现量子叠加。该路线工程化程度最高,但噪声大、需超低温制冷。代表公司:Google(Sycamore)、IBM、Rigetti、阿里达摩院。

离子阱捕获量子比特:捕捉并操控带电原子(离子)实现量子门操作(离子在真空中被电磁场“困住”,通过激光控制其状态)。该路线优势是高精度,在室温下运行,但扩展性受限、设备笨重。代表公司:IonQ、Quantinuum、Honeywell。

光量子/光子芯片:通过光子的路径和偏振态实现量子态控制。该路线在室温下运行,但难以控制纠缠态数量。代表公司:Xanadu、PsiQuantum、Origin Quantum(国盾量子)。

拓扑量子比特(理论前沿):依赖非阿贝尔任意子(如马约拉纳费米子)来提高容错性。该路线尚未得到验证,是潜在的长期技术路线。Microsoft(StationQ)。

目前最接近“有实用意义量子优势”是 超导路线(如GoogleIBM)和 离子阱路线(IonQ),但两者均未突破通用量子计算机的门槛。

四、 当前量子计算的主要技术瓶颈与商业化

不具备逻辑比特的阶段:NISQ 时代

“NISQ” = Noisy Intermediate-Scale Quantum,是由物理学家 John Preskill 提出,该阶段的主要问题是:仅有几十到几百个物理量子比特;错误率较高;无容错机制。

当前所有公开的量子芯片,除了 IBM(刚实现1个逻辑比特)和 Quantinuum,都处于 NISQ 阶段。当前设备约几十到几百个物理比特,远低于实现通用量子计算的需求(大约需要一百万个物理比特以上)。仅能处理 “玩具问题”,距离实际商用仍然很遥远。

纠错机制不成熟:量子比特极度敏感,需大规模冗余比特实现容错,真正通用计算机需100-1000个物理比特来编码1个逻辑比特。

稳定性与相干时间短:信息在量子态中极易衰减,影响计算可靠性,对控制技术、制冷系统和材料提出极高要求。温度、震动、甚至看它一眼(测量)都会破坏叠加态(专业称 “退相干”)。

NISQ阶段的实际用途:

可用方向一:量子模拟(Quantum Simulation)

在特定分子系统、小分子药物结构、材料反应模拟方面,可以用较少的量子比特探索复杂量子系统的能级结构。应用公司/案例:Biogen + IBM:量子化学用于阿尔兹海默药物研发;Pasqal + Johnson & Johnson:研究药物分子的电子态。优势:某些难以用经典计算方法建模的微观体系,量子计算能提供新路径。

可用方向二:组合优化问题(Quantum Approximate Optimization)

在交通问题、金融资产组合、供应链调度等方面,量子优化算法(如QAOA)可以在NISQ系统上运行。应用公司/案例:D-Wave(量子退火机)与 Lockheed、Volkswagen 合作调度交通;IonQ 与金融机构合作组合优化建模。优势:虽然目前结果不一定优于经典方法,但可以尝试新模型与数据压缩方式。

可用方向三:量子机器学习(Quantum Kernel、Variational Circuits)

在特定小数据集上实现特征映射(如量子SVM),使用混合架构(量子+经典)改进模型性能。应用案例:Zapata Computing 与 BMW 合作进行预测维护模型训练;Xanadu PennyLane 构建“量子神经网络”框架。优势:面向未来的探索性应用,虽尚未实用,但能在试点项目中形成技术积累。

NISQ 阶段无法忽视的实际问题:

五、 结论

现阶段的量子计算还太早期,基本处于“科研实验室向工程化落地过渡” 的窗口期。 其商业用途更像是:科研 + 技术合作 + 战略投资。但基于其强大的颠覆性和长远价值,还是很值得持续关注,不过从投资角度看,是否是个“伪命题”就见仁见智了。

$IonQ(IONQ)$ $Rigetti Computing(RGTI)$ $国盾量子(SH688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