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问：
巴菲特先生，学术界的许多人都说你很幸运，或者说你是一个统计学上的特例，芒格先生，我不知道他们叫你什么（股东笑）。
巴菲特：
你可以随意猜测他们怎么称呼查理（股东笑）。
股东：
我知道你不喜欢预测股票市场，但也许你会对有效市场理论的支持者和价值投资者之间的辩论过程感兴趣。
你认为双方会有和解吗？我指的是商学院教的东西。
另外，你们是否指定了接班人，他们也是统计学上的特例吗？
巴菲特：
我们希望他们会是，并且，他们可能会显得比我们更在状况外。
如果你在市场上呆过很长时间，你就会发现，市场是非常有效的。市场在不同资产类别之间定价相当有效，同时，在评估特定生意方面也相当有效。
比如现在你就很难找到没有有效定价的证券，有些时候这又相对容易。
但是，相当有效并不足以支持有效市场理论方法来进行投资，也不足以支持学术界的所有分支理论。
如果在相信有效市场理论，学习了有效市场理论，并采用它指导投资，那将是一个可怕的错误。
这就像要学习地球是平的一样，你的人生将会有一个错误的开始。
而现在，它在学术界非常流行，这几乎成为一个职位所必需的信念。
所有的高级课程都是这么教的，一个涉及到投资的数学理论就是围绕着它建立的，所以，如果你走到它的中心并摧毁了它的关键的那一部分，那么那些花了很多年读博士的人，会发现他们周围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
我想说的是，在过去的一二十年里，它已经很大程度上名誉扫地了，现在，你不会听到人们像15或20年前那样谈论它。
当我到处和商学院谈话时，会得到这样的印象，那就是人们很少像20年前一样，把它看作是毫无疑问的教条。
佛罗里达大学现在开设了一些评估企业价值的课程，密苏里大学也正在研究。
但有趣的是，有效市场理论的信念在这么多金融圈的人在使用它的情况下，依旧很难被动摇。
这对他们来说是如此的具有挑战性，你知道，如果让他们在30或40岁的时候，不得不回过头来说，“到目前为止我所学到的，以及我教学生的那些东西，都是愚蠢的。”这对人们来说并不容易。
查理?
芒格：
伟大的物理学家马克斯·普朗克曾说过，即使在物理学中，老派也不接受新思想，但在适当的时候，新思想会盛行起来，因为旧的卫道士们会固守着过去的愚蠢然后逐渐消失。
这就是绝对有效市场理论所发生的，迎接他们是一个尴尬的场面，他们很快就会消失（股东笑）。
认为市场是合理有效的，或大致有效的人，当然是绝对正确的，并且这将对我们有长期吸引力。
巴菲特：
尽管市场大体上是有效的，但这对搞学术没有任何帮助，因为你不能围绕它建造任何理论，而学术想要的是他们所谓的优雅理论，但市场绝对有效就是行不通。
投资就是评估企业的价值，这就是投资该干的事，你坐在那里，试图弄清楚一家公司的价值，如果低于这个数字，你就买。
你在美国很难找到关于如何评估企业价值的课程，但你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课程，关于如何计算β值，或者其他的类似的事，因为这是老师知道该怎么教的，但他不知道如何评估一家企业的价值。
这门重要的课程却没有被教授，因为这很难教。
我认为本·格雷厄姆在哥伦比亚大学教得很好，我很幸运在几十年前遇到了他。
但如果你让一个普通的金融博士来评估一家企业的价值，他就遇到麻烦了。
如果他不能对公司进行估价，我不知道他该如何投资，因此，他更容易采用有效市场理论，这对他而言要容易得多。
在有效市场理论中，试图评估企业价值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如果市场是有效的，市场会完美的评估企业价值，股票市值就是企业价值。
我从来不知道，你在有效市场理论第二天的课上教了些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走进教室说：
“一切价值都得到了体现，下课（股东笑）。”
所以，这一切让我很困惑，我还是鼓励你去寻找低效的价格。
顺便提一句，伯克希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定价效率都很低，如果你问一个学者如何评估它，他们不会知道具体要看什么。
出自1999年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下午场第11f个问答，大唐炼金师翻译于2023年4月1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