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一，整个大盘大涨的情况下，银行和地产板块早盘被重锤。虽然到收盘有所好转，但是涨幅依然远远落后于大盘。有个群友发了个不知名的微博的小道消息，绝对足够骇人听闻，如下图1所示：
图1
这个群友问我如何看这则消息，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消息太假了。通常的谣言都是这样：网友披露+内幕+惊天消息。未来错了，关我屁事。造谣的动动嘴，辟谣的跑断腿。为了验证我的直觉，我还真花了点时间来找数据。
首先，第一个问题是全国到底有多少套房子。这个我找到了任泽平发布的《2021年中国住房存量报告》。其中，城镇个人住房面积310亿平米。我们按照套均90平米计算，2020年存量住房约3.4亿套，估计到2021年底是3.5亿套左右。
根据2021年12月央行公布的国内按揭数据，全国居民按揭余额38.1万亿。根据我查到各家银行的户均按揭余额应该是在30-40万之间，也就是说还有按揭没还完的套数在1~1.2亿套之间。我们就按照1.2亿套算，图1谣言里的4000万套断供相当于1/3的按揭贷款违约了。那么，事实情况如何呢？1季报招行和平安银行都披露了按揭贷款的不良率，并没有显著提升。下面我们通过RMBS来看看4月份银行按揭的情况。
住房抵押贷款支持证券（以下简称RMBS），就是以住房按揭贷款作为底层资产池发售的债券。RMBS每个月都会披露月报，从中可以查到各家银行的按揭违约率。我首先下载了招银和家2019年第四期RMBS在2022年4月和5月的报告。首先，在4月报告中，我们可以看到该RMBS的资产质量，如下图2所示：
图2
从图2中可以看到一些事实：1，按照逾期90天以上记为不良的标准，这个RMBS到4月份为止并没有不良贷款。2，疫情确实造成客户产生了一定的逾期。因为最近90天总共有8笔逾期产生。3，在2020年和2021年该RMBS没有产生拖欠或者拖欠都已被偿还了。因为90天以上的拖欠为0。接着，在5月份的报告中我们可以找到相似的报告，如下图3所示：
图3
对比图3和图2可以看到4月的4笔逾期30天内的贷款只有1笔继续逾期变成31-60天的贷款，类似的4月2笔逾期31-60天的贷款中有1笔变成了逾期61-90天。可见逾期30天内的贷款有较大可能是由于忘记还款或临时现金流紧张造成的。
除了招行的RMBS之外，我还下载了建行的建元2019年第四期RMBS报告，在最新的报告中可以看到资产质量如下图4所示：
图4
在图4中可以看到建行的不良贷款总共22笔，不良率0.1%。结合招行，建行2款RMBS披露的最新数据可以看出整体按揭的不良率非常稳定，基本都在0.1%左右，而整体违约率也只有1%左右。这个数据说明目前全国整体的按揭贷款资产质量非常平稳，根本不可能出现图1那种断供4000万套的谣言。
可能有人会说上面的RMBS只能代表全国的平均情况，但是对于疫情中心的上海按揭贷款违约的比例会不会很高呢？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历史数据中去找线索。在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的时候，武汉作为疫情的中心被封闭了几个月，受到疫情冲击最为严重。当时发售的RMBS九通2019-1，其入池资产中，武汉地区的房贷占比超80％。它在2020年疫情期间申请延期还款比例仅6.70％。这还只是延期还款的比例，并不是最终的不良率。最终的不良率远低于这个水准。这说明短期的封闭对于按揭类贷款的资产质量影响很小。
除了资产质量外，我们从银行的RMBS报告中还可以找到很多有意思的数据。比如：我在群里做了个投票统计，看看大家认为国内平均每笔按揭的金额是多少钱。拿到的数据显示，38%的人认为是50万，7%的人认为是60万，17%的人认为是80万，3%的人认为是100万以上。也就是说将近2/3的人认为笔均按揭余额在50万以上。然而，我看了多份RMBS后，得到的均值是在30万-40万之间。
2019年的建行RMBS起初的加权按揭利率是4.78%，招行的是4.64%。到了2022年最新的报告加权利率分别下降到4.65%和4.46%，分别下降了13bp和18bp，这显示最近两年的降息已经在按揭贷款中进行了重定价。
通过上面对于RMBS报告的分析，可以看出即使在疫情和经济下滑的双重冲击下，按揭贷款依然是银行体系中最优质的贷款。任何对于按揭资产质量的谣言在数据面前都会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