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金属矿业经济研究院 吴越
摘要：“2019亚洲铜业会议”于2019年11月20-21日在上海召开，中外来宾300余人参加了会议，参会人数创历史新高。在两天的会议中，来自全球矿山、冶炼、贸易、物流、金融和咨询多个领域的与会代表围绕“铜”从国际宏观形势、政策、资源、资本、市场、需求、技术、环保等多个维度和视角开展了热烈的研讨，本文谨就几个最为热议的议题进行梳理汇总。
“2019亚洲铜会”于2019年11月20-21日在上海召开，中外来宾300余人参加了会议，参会人数创历史新高。亚洲铜会是由中国五矿集团公司与英国Fastmarkets集团共同举办的世界级铜业盛会，迄今已举办了15届。
在20日上午开幕式中，中国金属矿业经济研究院院长金志峰代表主办方致欢迎辞，致辞中他对海内外嘉宾的到来表示诚挚欢迎和衷心感谢，介绍了中国五矿近年来在金属矿产全产业链快速发展取得的成果及经验，以及中国五矿致力于办好亚洲铜会，为全球铜业相关企业、机构搭建沟通交流、增进互信、深化合作的价值平台所做的不懈努力，并分享了对未来铜市场的趋势判断。Fastmarkets集团CEO Raju Daswani则介绍Fastmarkets的发展沿革、业务布局和发展理念，并对铜市进行了简要的回顾和展望。
在两天的会议中，来自全球矿山、冶炼、贸易、物流、金融和咨询多个领域的与会代表围绕“铜”从国际宏观形势、政策、资源、资本、市场、需求、技术、环保等多个维度和视角开展了热烈的研讨，本文谨就几个最为热议的议题进行梳理汇总。
最差的时候可能已经过去。2019年,全球主要经济体后续增长动能不足，地缘政治不确定性加大，中美贸易战严重影响了市场的信心，全球的经济在放缓，铜市场受宏观因素影响表现低迷。
图1：2016-2019全球及中国制造业指数走势
数据来源：LME、SHFE、JPM、NBS、Fastmarkets
图2：2019铜价走势
数据来源：LME、SHFE、JPM、NBS、Fastmarkets
但和前几个月相比，悲观情绪已经减少了很多。几个月前，很多人在说经济可能衰退，目前没人这么看了，只是增长没那么大。对于铜的头寸，年初投资人基本上都是做空，在LME周之前已经出现了一些转变。投资人还是长期看好铜的。
全球经济已经开始享受全球宽松的货币政策带来的积极滞后效应，中美可能在年底前签署“部分”贸易协议。精炼铜产量的增长将受到紧缩的精矿市场状况的约束。自第二季度以来，中国精炼铜的需求已转为正增长。欧洲铜消费下降了6%，但只是暂时的，明年很大概率会恢复正增长。全球精炼铜有形库存量处于200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投机卖空的违约风险达到了3.5，未来几个月可能会出现一波空头补进。部分与会代表认为铜价可能到了底部。
图3：2009-2019全球有形铜库存走势
数据来源：LME、SHFE、JPM、NBS、Fastmarkets
图4-图6：Fastmarkets的铜预测
中美贸易战是“确定”的。很多与会代表认为，贸易战对中美经济都造成了重大影响，但中美的问题是结构性的，并不局限于贸易领域，无论2020年特朗普连任与否，美国都不太可能放弃贸易战，因此中美贸易战是“确定”的，不确定的是贸易战的节奏和烈度，或者从根本上说就是美国能承受多大的代价。全球市场会逐步接受中美贸易战的“常态化”，商业信心不太可能有明显改善。
铜的品位在下降，砷的含量在增加，矿业需要更多的创新。全球铜矿山普遍面临的问题是，铜矿的品位在持续的下降，大型企业已经在开采铜含量0.5-0.6%的矿了。而铜矿中砷的含量则越来越高，较20年前增加了一倍。砷的毒性很大，其含量的大幅提升可能对铜产业链都会产生相当的影响。
有一种潜在可能是砷含量更高的精矿会在运输上受到限制而大幅提高运输成本。过高的砷含量，会对矿渣的再利用和尾矿的处置带来很大的麻烦。
为了应对上述问题，矿山和冶炼厂需要更密切的互动，运用包括数字技术在内的新技术进行持续的创新。但这样又可能带来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小的企业能否承受新技术开发应用的高昂成本，否则供应上会有大的问题。
关于环保，中国的铜企业需要想清楚了。环保是今年铜会的热点议题，特别的中国的环保。在全球范围，政府、社会和民众的环保意识都在不断加强，铜产业也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减少对环境的扰动。由于中国的人口、产业规模和布局的影响，中国的环境容量要小很多，要确保“碧水蓝天”，中国需要制订和执行最严苛的污染物排放标准，这也意味着中国的企业需要支付更多的环保设施投资和运维成本，需要投入更多进行研发来解决不断提升的原材料杂质含量和不断趋严的环境排放标准的矛盾。产能转移，将部分产能和产业环节转移到环境容量更大的地区，可能也将逐步成为趋势。
图7-图10：中国的“涉铜”污染物排放标准
我国对大气污染排放物的控制限制值（一）
我国对大气污染排放物的控制限制值（二）
我国对危险废物填埋控制限制值
政府对水排放的控制限制值
数据来源：大冶有色金属集团控股有限公司会议发言
现货市场与年度长单粗炼费价差为五年来最大，中国的铜冶炼厂很艰难。2019年铜矿生产的扰动偏大、供应偏紧，2018-2019年130万吨冶炼产能投产，新增冶炼产能需要快速补库，铜精矿粗炼费不断走低。Fastmarkets的数据显示，2019年亚太地区铜精矿现货粗炼费与长单粗炼费的价差为五年来最大的，对于绝大部分采用现货采购的中国铜冶炼企业而言，2019年真的很艰难，一些中小冶炼厂已经在削减产量。
从实行非仓单报告制度到推行负责任采购，LME也在创新。2019年LME成交表现持续强劲，铜超越金银成为第一大交易品种（金属交易活跃）。LME认为，对于过低的铜库存，可能并不是“基本面”发生变化导致金属供应短缺所造成的，而可能是由金属注册仓单的可见库存水平较低引起的。这种较低的“可见性”会影响投资者的决策而降低流动性，因此LME实行仓储改革与非仓单库存报告制度等措施提高全球金属市场的库存透明度、确保持续的市场流动性。
此外，LME也将采纳负责任的商品采购原则，将负责任的采购要求纳入LME品牌注册审批规定中，以提高全行业的效率，帮助全球铜业履行其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ESG）责任。
LME表示已经在考虑设计一些长期的投资产品，如一年、两年期的价差交易，希望给投资人长期的投资安排。
图11：2013-2019年交易所铜交易情况
数据来源：彭博社
数据截至2019年10月31日——2019年年初至今数据已进行年化处理
图12：LME拟推行的分阶段实施QBRC设定排队等待天数改革
从废铜到再生铜。受环保政策影响，近几年中国进口含铜废料，每年实物量在大幅减少，而所含金属量在大幅度提升。2019年1-9月份，中国进口废铜140万吨实物量，含铜量达到90%以上。很多中国铜企业都在海外布局再生铜产能，比如在东南亚把电线打成米粒铜再进口中国。
可以肯定的是，中国对再生资源很重视。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再生金属分会会长王吉位在会议期间表示，我国已制订完成再生铜的原料标准草案，已上报有关部门审批，争取明年一月一号可以正式实施。届时再生铜作为原料就可以以大宗商品直接进口。再生铜在铜产业中的地位，无疑将越来越高。
图13：2019年中国进口废铜实物量及金属量（估算）
数据来源：Fastmarkets
资本市场对铜的态度，东西有别。与会代表表示，到2030年，全球铜消费至少还有2%以上的年均增长，铜的供应还有一个中期的缺口。虽然西方的矿山企业，资产负债表表现很好，处于十年的低位但新项目开发并不非常积极，一方面是没有太好的项目，一方面是因为宏观经济的不确定性影响了资本市场的信心，在海外股票投资市场，矿业公司、采矿的公司估值在下降。
海外的铜矿企业这两年融资开始上升的，铜矿的并购行为在增加，中国企业在其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中国越来越多的企业在海外投资、并购和开发铜矿，成功的项目不断增多。和海外资本市场项目相比，中国有色金属股票估值比较高，国内采矿类股票更感兴趣，冶炼厂相对估值低。和中国一样，日本也在积极地扩大对对海外铜矿的投资，其影响不容忽视。
铜的新应用需求，可能会释放得更早。风能、太阳能等可再生能源对铜的消耗，是同等发电量对标下火电的2到3倍，预计中国2030绿色能源的铜消费230万吨。一些与会代表认为，国际上的一些实践表明，近年来可再生能源的经济性不断提高，其经济性已经可以与传统能源竞争了。而电动企业的发展，在短暂的调整后，也可能很快恢复正增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