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油茶
上午九点左右，蔡九到了大侠家门口，伸手按了一下门铃，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俏丽的脸庞映入蔡九的眼帘。
“哎......，对不...起，我可能走错门了。”蔡九疑惑道。
“你是蔡先生吧？”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是啊，你是？”，蔡九疑惑地打量着对方。
“我是郭老师的徒弟，请进”，美女微笑着答到。
进门后，蔡九看向这位姑娘，应该有1.60个子，不胖不瘦，皮肤白皙，柔顺的黑长发垂在肩上，光滑的瓜子脸上化着淡妆，看起来非常养眼，也很有气质。
姑娘给蔡九到了一杯茶，蔡九接过茶后，问道：“大侠在忙啥呢？”
“在厨房忙着呢”，姑娘答到。
蔡九于是端着茶往厨房走去。
厨房内，只见大侠腰间系着围裙，正在案台边忙着。左边的灶台旁，还站着一位年轻姑娘，正拿着一根带钩的木槌，往灶上的一个小铁锅“砰砰”地敲击着。见有人进来，微微笑了一下。
“自己找地方坐去，这里你插不上手的。”郭大侠说道。
“那就不好意思啰”，蔡九折回客厅，门铃又响了。刚才哪位美女去开门，只见一个有些秃顶，身着体恤，带着个眼镜，斯文表面透着一些世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啊？彪总，你也来混饭吃。”蔡九惊讶的说到。
“这是什么话，你蔡总能来，我就不能来，哈哈”。彪总撇了一眼蔡九，说到。
正说话间，美女给彪总倒了一杯茶，彪总接过茶，眼睛就一直盯着美女的脸蛋没有移开。
“咳！咳、咳！”蔡九看见彪总这幅摸样，便大声地咳嗽，以示提醒。彪总居然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才笑容满面的说到：“美女是......”,羞得满脸通红的美女低声回应到：“我是郭老师的徒弟。”
“徒弟？大侠什么时候收了徒弟？”彪总故意惊讶地大声说到。
“好你个彪总，是不是找抽！”大侠在厨房里大声地警告。
“玩笑、玩笑，大侠你不要急嘛，哈哈”，彪总神情自若的说到。
此时，厨房传来“哧溜”一声脆响，白色的蒸汽从门内向外飘溢出来，一股浓烈的葱姜蒜混合气味在屋子弥漫开来。
“这应该是第三响了吧，哈哈，宫城油茶。山茶油炒料滋滋响，木槌敲打铁锅砰砰响，开水下锅哧溜响，宫城三响油茶！”。蔡九得意的说道。
“就你能，本地人谁不知道？”彪总对蔡九不屑地说到。
蔡九知道这彪总喜欢抬杠，也不与他计较。只是在想，不知道什么原因，大侠今天把他也给叫来了。彪总是本地一个游戏公司的财务总监，与大侠也算是同行，因为开发本地的棋牌娱乐项目，常年在外边跑，一年见不到几次。
“彪总，好久不见了，在做什么发财项目，给兄弟们也参与参与，跟着发点小财呗。”蔡九与彪总开始了闲聊。
“那有什么好项目，疫情三年，能活着已经不错了，还敢奢求发财。”
“谁不知道彪总的能耐，一般人比不了的。”
“真的走投无路了，这不，今天投奔大侠来了。”
……
“开饭啰！”大侠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蔡九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差不多10点了。“这是早饭和中午饭一起吃的节奏？”蔡九笑道，也知道本地有这个习惯。
不一会，餐厅的饭桌上就摆满了各色盆碗碟，有炒莲花粉，炒粉利，香葱煎蛋，酸豆角米豆腐，还有艾叶粑、白糍粑、蕨粑。
“哎呀，太丰盛了，看不出，大侠还有一手好厨艺。”蔡九吹捧道。
“少来这一套，”大侠不怀好意的笑道，“不是请你来白吃的，是有任务的哦”。
厨房内的哪个姑娘捧着一个砂钵也出来了，里面盛满了黄中偏绿的汤汁，那就是三响油茶了。大侠把一个混装着炒米花、油果、油炸花生、油泡排扇的瓷盆往桌上一放，说到“大家就坐吧”。
蔡九上桌后，盛了一碗油茶，撒上些葱花、香菜，又撒了一小勺盐，喝了一口后，赞美道：“香！鲜！姑娘好手艺！”
“蔡老师过奖了，我们家乡人人都会做，我算是最差的了。”姑娘不好意思地对着蔡九笑道。蔡九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姑娘，只见脖子上的短发被修剪成左短右长的不对称形状，略有点肉嘟嘟的菱形脸，粉嫩的皮肤，天然红唇，像个萌妹子。
“姑娘是宫城人，难怪有这手艺，今天有口福了。”蔡九感叹到。
彪总也没闲着，正忙着往长发美女盛好油茶的碗里放米花、油果和排扇。
“够了，够了！”姑娘正忙不跌用手护着碗，深怕碗里的东西掉出来。
大侠望着动作夸张的彪总，说到：“少献殷勤，人家名花早有主了，小心她的小主第二天揍你！”。然后不再理会彪总，介绍道：“这位长发美女姓张，这位短发美女姓王，今年刚到我们财务部工作。”
“哦，难怪以前没有见过。大侠，你这眼光够毒的，包藏不少私心吧。”彪总世故地望着大侠。
“去！老子又不是人事部的，我说了不算。”大侠没好气的说到。
“你这彪总无事不打电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上门来，有什么废话，说吧。”
“大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不够兄弟了吧”，顿了一顿，彪总继续说道：“兄弟这不是碰到难事了，想请你给拿个主意”。
“哦，彪总也会有难事？”
“哎，”彪总不理会大侠的眼神，“这不，前几天看到网络大V黄锡进高调宣布进入股市，开始炒股了，股市是不是到底了？现在生意也不好做，单位效益一天比一天差，我还有点老底，是不是到股市抄个底？”。
大侠一听是这事，便把目光看向蔡九。蔡九心里一凛，赶忙往盘里夹了一块糍粑塞进嘴里，假装没有看见。大侠无奈道：“人家黄锡进是什么人，你彪总打听清楚了没有。再说，股市又不是我开的，我怎么知道到底了没有”。
蔡九一听大侠的话，心里就乐了起来：“这老狐狸，这不明摆着，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节奏。”
“刚才还说什么来着，不够朋友！怎么应验这么快。我也不需要你长篇大论，你给个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行不行你自己拿主意！”大侠说得很坚决。
彪总望向蔡九，“蔡兄弟，你的意见呢？”
蔡九知道躲不过了。便道，我跟大侠一个意思。
“妈的，你两个算是白交了，P的朋友。”彪总悻悻地说到。
蔡九与大侠会心地交换了一个眼色，都在想，要是出了主意，怕不久就真的做不成朋友了。这种蠢事，以前还干的少吗，哈哈。
“吃菜，吃菜，喝茶，喝茶！别光顾着说话。”大侠用热情的招呼打破尴尬的气氛。
茶过三巡，大侠说到：“我这两个徒弟有问题要请教蔡兄弟。”
“哦，有问题请教？”蔡九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两位美女。
“是这样的，我们有只股票，想问下蔡老师怎么操作？”王美女抢先说到。
“被套了好久了，现在还在下跌，急死人了。”张美女补充道。
“搞错了吧，你们身边就有个炒股高手，不去问他，怎么问起我来了？”蔡九满脸疑惑。
“问了，郭老师也给指点了，但他那套什么缠论，弄得我们云里雾里，哪里学得会。”王美女嘻嘻笑道。
蔡九看见大侠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在心里骂道：你这大侠太坏了吧，教小白炒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不愿意，也不能往朋友身上推啊。
“是这样的，学我那一套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理解，更不要说上手操作，你那一套比较通俗易懂，给她们讲讲呗。”大侠笑着对蔡九说到。
这要是以前，蔡九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是问个股的，就会从行业趋势，个股基本面说起，然后再分析分析技术面，跟网上的股评家没啥区别，虽然对方听的似懂非懂，但看到对方一脸崇拜的样子，就会获得极大的心理满足。自从有了交易系统，蔡九就知道那纯粹是瞎扯淡，不但没用，还会害人。所以，每每碰到这样的事，蔡九就会躲起来，或者三缄其口，默不作声，再不夸夸其谈。
见蔡九长时不说话，两个姑娘急道：“蔡老师不要见死不救哦，这些日子被这该死的股票煎熬得睡不着觉，只要能回本，我们就退出这垃圾股市。”
“他怕你们偷学了他的炒股技术，到时影响他发财，哈哈”，彪总在旁阴阳怪气的插话道。
蔡九在心里恨恨道：看来不说两句，怕难以交代。于是问：
“两位姑娘拿的什么股票？”
“西风科技”。
蔡九一听，果不其然，不是新能源，就是医药类的股票。对于这类的股票，要是按蔡九的操作系统，倒也简单，就两字：割掉。但蔡九知道，在这不能说。要是对方听了自己的建议，回去割掉后，股票就反弹，那自己的祖宗不知道会被问候几遍。
蔡九硬着头皮继续问道：“美女们为什么买进这只股票呢？”
“还不是因为风电前景好嘛，你看，我们这哪个山头没有风车？听说海上也在建风电场。”
听到这，蔡九头就大了。听消息、政策炒股就是小白开始的做法。现在房地产出了不少政策，估计不少人买了房地产股票，到时又会套多少人，谁知道呢。
“你们不是搞财务的吗？西风科技有没有投资价值？现在有没有被低估？”
“你说价值投资吗？那玩意能信，正因为我们是搞财务的，才知道公司报表是怎么回事。”张美女回答道。
蔡九无语了。本来蔡九是想告诉她们，你凭什么买的股票，就凭什么卖出，这是交易的一致性嘛。现在蔡九知道了，她们买进股票的时候就是凭的消息，根本就没有考虑卖出的事情。那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就是想法解套。
想到这，蔡九十分无奈，也很纠结。因为自己就是在这条错误的道上，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到头来最好的结果，就是不亏或少亏，离赚钱相差十万八千里。因为别人在赚钱的时候，你在解套，别人离场了，你又被套，陷入恶性循环。现在居然要用这套错误的东西去教别人，这不是害人吗。
“蔡老师，有什么办法嘛。”王姑娘看来真是个单纯的萌妹，没有看出蔡九的纠结。
人各有命，看她们的造化了。于是把解套的几个简单方法尽量通俗地说了一遍。说完，蔡九看着两位姑娘似懂非懂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唉，这餐油茶吃的。教美女炒股本来是件十分幸福的事情，蔡九在网络小说里，还看到主人公教空姐炒股呢，十分羡慕，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十分难受呢，看来我蔡九命里就没有这份艳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