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金贷事件平息:“多元化纠纷解决机制”的行业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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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8日上午,微众银行再次发布了公告,就退租后用户如何“无需还款也可以结清贷款”提供了具体操作指引:

即日起至2021年1月31日,已退租客户(指已和蛋壳解除了租赁合同的客户),可登录“微众银行租住消费贷款”公众号,回复“贷款抵偿”,自助办理贷款结清手续。尚未退租的,可待后续退租后再行办理贷款结清事宜。

与之相关的租金贷客户,心理终于踏实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各行各业回顾总结行业大事件的时候,在社会治理领域,恐怕绕不过蛋壳暴雷引发的租金贷事件,一起原本愈演愈烈地风波,居然在短时期内得到了较为有效的化解,可谓是创新社会治理,践行“社会参与、多元并举、法治保障”现代纠纷解决理念的行业样本。

企业是社会的细胞,是深处基层的最基本单位,在企业的日常经营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矛盾纠纷,有的可能还挺复杂,作为一家创业投资类的媒体,我们关注和分析这次租金贷事件,虽然他仅仅是租赁行业的事情,但也希望能够给身处各行各业的我们,日后在处理矛盾纠纷时有所启发。

01

基层:主动介入但尊重合意

蛋壳公寓的暴雷和过去一年多其他中小长租公寓暴雷不太一样,因为他持有的在运营公寓数量较多,业务也遍及多个城市。

3月25日,蛋壳公寓曾经发布过它的2019年第四季度及全年的财务报告:

截至2019年12月31日,蛋壳公寓运营的公寓数量达43.83万间%。其中,北京、上海和深圳的公寓数量约22.4万间。其他城市的公寓数量近21.5万间,涉及苏州、无锡、西安和重庆等全国13个城市。

8月份开始,蛋壳公寓在没有提前通知租户的情况下,大面积停用租户网络,随后一些城市出现了蛋壳公寓因资金链出现问题,无法按时支付房东的租金;房东收不到钱要收回自己的房子,于是有人卸门换锁、强行赶走租户。

响应最快的是处在最一线的基层,特别是街道管理部门,以北京为例,北京在全市设立了100多个蛋壳公寓矛盾纠纷接待点,包含了蛋壳公寓涉及到的12个区,这些接待点下沉到了街道甚至社区,有的接待点还配备了公益律师,提供专业的法律咨询和援助。他们所负责的主要工作是:

一是坚决维护租客的合法权益,坚决制止房东强制驱赶租客、断水断电等行为。

二是按照蛋壳公寓上报的房东和租客信息,积极开展纠纷调处,摸清底数,引导房东和租客至房屋坐落辖区街道专班化解矛盾。

三是引导房东、租客理性面对问题,促成双方协商一致。

既主动作为,讲究原则,体现维护租客利益优先,又尊重合意,倡导协商一致,包括蛋壳公寓已经支付的押金和装修、家具家电的款项可以折抵房东的损失,不再向蛋壳交纳租金和服务费。

02

监管:履行职责但恪守边界

监管部门包括两大方面,一是公寓的监管方,住房和建设部门以及相应的行业协会;二是金融机构的监管方,包括金融办、银保监局等。

最先发声的是各地的房地产租赁协会,基本上在今年9月份之前,就频发“风险警示”,既提醒房东,又提醒租客。

提醒房东、租客应选择经营规范、市场信誉度高的专业化、规模化住房租赁企业或经纪机构租赁住房,判断企业经营最新状况。

房东将住房委托给企业时,对委托价格明显高于市场租金水平的,要提高警惕,切勿被过高租金所吸引,以免未来既收不到租金又收不回房屋;租客租赁住房时,对租金明显低于市场租金水平的,要慎重,谨慎选择支付方式,支付应留转账凭证。

随后是住建部门的发声,11月17日,深圳市住建局发布《关于切实规范住房租赁企业经营行为的紧急通知》,要求住房租赁企业不准合同欺诈;不准强制交易;不准随意涨租、乱收费。住房租赁企业与承租人应当严格履行住房租赁合同约定,不得单方面提高租金,不得随意克扣押金,不得巧立名目收费。

一些地方金融监管部门,还从资金账户层面管理角度,对租金贷提出明确了要求,如重庆、成都要求住房租赁企业开立全市唯一的住房租赁资金监管账户,杭州甚至要求住房租赁企业对存量委托房源,应缴30%的风险防控金。

立法也开始在路上,今年9月7日,住建部发布的《住房租赁条例(征求意见稿)》提出,商业银行发放住房租金贷款,应当以备案的住房租赁合同为依据,贷款期限不得超过住房租赁合同期限。

各监管主体较好地履行了职责,一方面肯定长租公寓是乘“租购并举”政策东风填补市场空白的创新商业模式;另一方面在规范发展上下足功夫,建章立制、重拳出击,遏制不法冲动、打击犯罪行为,维护好广大人民群众合法权益。

我们同时看到监管十分尊重市场,并没有强行禁止长租公寓行业、租金贷的继续发展、存在,监管的目的还是希望能够良性健康发展,这恪守了监管的边界,体现了监管越来越成熟。

03

银行:体现担当但严格合规

蛋壳事件中,房东、租客、银行其实都是受害者,他们都是因蛋壳而起,因蛋壳事件而遭受损失,但这件事中,银行却成了解决问题最给力的一方,也是最有效回应舆论关切的一方。

我们从系列公告中也能看出,微众银行在这件事中的诚意和担当,急客户之所急,想客户之所想。

同样是11月16日这一天,蛋壳发出的公告是:“感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我们没有破产,也不会跑路!请不要信谣传谣!”,聊聊数语,蛋壳没有提供任何解决方案,反而暗指有人信谣传谣。

而微众银行的公告,一方面从法律关系上告知并支持租客享有合法居住权,另一方面对于可能被迫搬离的租户,协助解决租赁纠纷,并承诺“至少在2021年3月31号前,您的征信将不受影响。”

随后不久,微众银行又先后发出两则公告:

12月2日,微众银行称,所有受蛋壳公寓事件影响的我行客户,经客户提出及我行确认后,剩余贷款本金将给予免息延期,在2023年12月31日之前,我行不扣款,不计息,不影响征信记录。

12月4日,微众银行称,我行已制定出合法合规的方案,实现即使蛋壳租金贷客户不继续还贷,仍能结清贷款。

这意味着,蛋壳的租金贷不用租客来偿还了,微众银行接受租客的债权转移到蛋壳公寓方,由蛋壳公寓来还这笔钱。

而原本根据银行管理相关法律法规规定,作为一家商业银行,微众银行无权豁免贷款,但微众银行连夜研究,作出了债务转移的非常智慧的处理方案,既体现了担当,又守住了合规的底线。

当初微众银行为租客提供租金贷业务,原本也是基于金融普惠的考虑,为来到城市的工薪阶层缓减租金压力而作的创新业务。

我们看到,事件各主体,除了蛋壳本身以外,其他各主体,无论是基层组织,还是政府、行业自律组织,亦或是银行,在处理这些涉及多方的社会矛盾纠纷时日渐成熟,使得相关矛盾能够较快化解,给其它行业日后处理类似纠纷提供了一个可供参考的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