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本书,《时间的果实:均衡价值基金经理的投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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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5天,阅读完毕第338本书,《时间的果实:均衡价值基金经理的投资逻辑》。2024年2月7日读完。

相比于点拾投资出版的其他两本书,比如说《在有鱼的地方钓鱼》以及《成长与价值》,这本书还是非常好的,推荐看一看。

另外两本书的基金经理,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几乎全军覆没。所以,不看也罢。但是这本书提到的很多基金经理,在这轮市场调整中表现得非常好。读读他们的访谈,你就会发现,他们有个共同特点——投资思路非常清晰。

他们有自己的投资框架,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坚守自己的框架。这一点,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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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页。

时间价值的核心是方向,只要方向是对的,慢一些没关系。如果方向是错的,可能越努力就差得越远。日拱一卒,每天进步一点点,这就是我的价值观。慢即是快,我们研究时发现越是慢的变量,越是关键变量,越是对未来产生深刻影响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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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页。

栋荣对于投资流程极为重视,即便之后独当一面,他也延续了之前的投资流程。他一直提倡,真正体现基金经理专业能力的地方,就是投资流程就好比打牌,输赢结果由运气和能力决定,不能说赢了就一定水平高,水平高低体现在如何打牌这一过程。栋荣也一直提倡可持续和可复制的业绩,而只有稳定的投资流程,才能带来稳定的投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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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页。

做价值投资有效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价值投资并非一直有效,这也导致参与的人没那么多。

过去两年低估值策略表现是不好的。今年表现最差的指数是什么?上证红利指数,是估值最低的指数。甚至巴菲特和芒格表现最好的资产也不是格雷厄姆型的资产,而是费雪型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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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页。

不要太相信确定性,要相信不确定性。对内在价值和安全边际的要求要足够高。我们评价的基础要包含足够多的可能性。不确定性会变得越来越大,不要太依赖我们所认为的确定性。我经常举一个例子:长期来看权益资产表现都是很好的,你只要能够长期投资,就能获得很高的回报。这种想法有风险,因为这是一个巨大的幸存者偏差。那个数据是美国的数据,其他国家不是这样的。如果100年之前,你投的不是美国,而是阿根廷、俄罗斯,就不是这样的。大家的潜意识认为我们是下一个美国,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这个潜台词是,一定要考虑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不要线性外推。

过去我们看到的好资产有两个特征。第一是收益高,比如美国的股票、中国的房子、日本的债券。关键是第二,波动非常低,基本上没有什么回撤。中国的房子过去基本上不回撤,基于房子的理财产品都是刚性兑付的。我们想说,这种结果不是常态,而是罕见的。这背后隐含了未来的危机或者风险来源。这种低波动会带来大量的杠杆,这种杠杆我们看不见。再比如收藏茅台,高收益、低波动、不回撤,那这种资产用杠杆是最好的。房子也是如此。但杠杆会带来巨大的未来风险

我们一定要看背后的实质是什么。对于完美的资产,要看背后是不是高风险。

我个人认为,风险最高的资产可能是波动最低的资产。比如P2P在崩溃之前波动是很低的,庞氏骗局在崩溃之前波动是很低的。2008年美国著名的麦道夫诈骗案,在崩溃之前波动就是很低的。关键要看实质是什么,这个资产是否足够好,是否能够实现刚性兑付。

所以回过头来,我们要相信什么呢?我们还是要回归到一个最本质的最原教旨的思路上来,一定要关注事实和逻辑。我买这个东西,到底它背后的东西是什么?在一个非常极端、非常保守的假设下,它会怎么样?应该还是要回归到最原始的价值投资上面。如果这个事情的逻辑发生变化的话,过去的数据也就不具有参考性。

这也是为什么价值投资的壁垒其实很高,它是非常专业化和技术化的东西。做价值投资的人很少,其实是因为这很难做。关于技术上的细节,我就不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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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页。

其次,他避免在衰退的行业做投资,他的逆向投资必须和大局观相结合。如果有些行业已经处在生命周期中的衰退期,那么即便价格在底部,他也不去买。他认为逆向投资不是刻意和市场对着干,而是自下而上挑选出有性价比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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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页。

程洲:核心原因是我的投资方法比较偏逆向,回过头来看许多股票我都买到了历史底部。当然,这些股票全部的涨幅我未必能吃足,经常也会在中途“下车”,但是这能反映我的投资原则。

我不太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不太喜欢去买最热门的板块。大家关注度很高的领域,定价是比较充分甚至有些泡沫的。我喜欢去人少的地方,这样定价错误的概率比较高,就有比较大的概率实现戴维斯双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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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页。

我相信周期,均值回归是大多数行业的一个普遍规律,少部分没有出现回归是因为经济结构的变化。2006~2007年,银行股投资是看市盈率的,不是今天看市净率。当时某银行龙头企业有20倍估值,因为那是经济的黄金十年。今天经济结构发生变化,银行许多都破净资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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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页。

其实投资和人生很像,是一个不断做减法而不是做加法的过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要老想着什么机会都要抓,什么题目都要做对。市场上那么多股票,投资机会从来都不缺,只要抓住属于自己的那道“题”就行了一个不断做减法的投资方式,才是长期有效的有效的东西,必须足够简单,这样才能够不断执行。什么钱都想赚的投资者,最终一定是那个亏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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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页。

一开始做投资的时候,我是用解答题的思维方式,想这家公司值多少钱,这就很容易陷入非常难的问题中去。与其做解答题,不如做选择题。通过做选择题,更能弄清楚自己需要努力的方向,明确对哪些行业我的认知还不够、如何拓展自己的能力圈。通过做选择题,也能规避许多不擅长的东西,这帮助我们的投资做了很多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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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页。

我是看TMT中的计算机和传媒出身的。对于传媒里面的游戏公司的定价,过去几年也有了新的认识。几年前,游戏行业的特征是其商业模式有项目制属性——一款游戏成功,下一款游戏能否继续成功是不确定的,因此PE估值不会高。但是这几年,随着大浪淘沙,游戏研发公司的集中度已经提高了很多,头部的几家公司已经是在用一个产品组合的思维开发新游戏了。为了维持公司的生存能力和长期竞争力,降低公司对单款游戏的依赖程度,它们并非只研发1款游戏,而是每年开发10款、20款游戏。这里面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是大概率会有能支撑公司未来持续发展的项目,大概率能够维持现在的利润体量,所以公司自身的利润波动在下降。

而且,和电影行业比较,游戏行业前期不需要投入那么多钱,研发只需要投入几千万元,后期主要是在引流上的投入。而在引流方面,通过数据模型可以算清楚用户转化率、付费率和ARPU9值,只有在引流成本低于用户价值时,才会去做引流的投入。因此,游戏行业的大部分成本是有弹性的,是有回报的成本。这点和电影行业有本质的差别,电影的前期投入是巨大的,而票房本身却存在太多不确定性。

同时,外部环境也在发生变化,包括消费游戏的人群结构和付费结构、支付方式等,所以你会发现,全球游戏公司的估值这几年都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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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页。

朱昂:做到对自己诚实很难,你怎么看诚实这个问题?

程現: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自己的错误中反思自己,从而做到对自己更诚实。我在2016年对市场比较悲观,买了很多黄金股,也把仓位降得很低。那一年,我的业绩很好,市场上大多数股票是下跌的,但我的净值是上涨的。过去我自下而上的选股一直做得比较好,2016年的择时成功让我误以为自己宏观判断的能力也很强,也能把择时做好。

2017年,我延续了2016年的做法,最终的表现是我选的黄金股跌了20%~30%,而我自下而上挑选的价值股涨了接近一倍,但是整体仓位很低。那一年,我的业绩比较一般,这就是对自己内心不够诚实的结果。我开始深度反思自己的能力圈在哪里,应该做什么事情。

一个人要经历很多事情,才能真正从内心认识自己。每一段经历对人生长期来说,价值都是很大的。诚实是一种品格,也需要修炼,特别是当你使命感变高、责任变大以后,诚实这个问题会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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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页。

安趵:这个问题可以结合我之前看的一本书来讨论,这本书讲到人均GDP比较高、比较富有的国家,和人均GDP比较低、比较穷的国家之间有什么区别光从数学角度讨论有几个规律,其中一个规律是富国GDP的增长不是很快,但很少负增长

从长期累积收益上看也是一样的,复合收益率高并不是因为某一个年份的业绩很好,而是因为负增长的年份少。比如第一年我身边有人赚了2倍,我才赚了20%,我很郁闷。第二年我身边又有人(但不是之前那个人)赚了2倍,我才赚了20%。到了第三年又发现身边有人赚了2倍(但不是之前那两个人)。你会发现身边赚很多的人总在换,但是只要自己能保持每年20%的收益率,累积起来也是很可观的

你看桥水基金的业绩,每年的收益率都不是很亮眼,但是它基本上不亏损,累积收益率就很高。这个其实很反人性,越是追求快,越是慢。有一句话叫:慢就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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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页。

朱昂:很少有人会将人性放到投资框架中,能否具体说说您对人性弱点的理解?

徐志敏:在投资中我一直强调要避免“受迫交易”,努力去做“受迫交易”的对手。许多交易我们是被动去做的,因为人性是脆弱的。

要理解,人性脆弱是常态,在构建投资框架时,要从呵护内心的角度出发。

很多时候,底部卖出和顶部买入都来自“受迫交易”,而“受迫交易”来自心理层面的压力,一个错误会带出另一个错误。

举一个我自己失败的例子吧。2015年第一次股市暴跌时,我看到市场出现了明显的泡沫,很早就把仓位降了下来。到了第二次暴跌的时候,我一个产品还有60%左右的股票仓位和40%的股指期货空头。那时,股指期货正好到期,如果继续转到下一个月的股指期货空头,贴水非常高。于是,我没有继续持有股指期货空头,因为一个技术上的原因,组合头寸在顶部增加。当第二次暴跌到来时,我带着 60%的仓位大幅下跌,跌幅超出了承受的阈值,最后在底部大幅减仓了。这就是一个“受迫交易”的错误引发了另一个错误,也是我投资生涯中刻骨铭心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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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页。

发现乌云金边,提防青菠之末。我喜欢反过来看。意外是风险的重要特征之一,一定不要从主流广泛热议的悲观议题里找风险源,因为这些议题别人已经帮你操心了,你反而可以偷懒一点,最多是程度不一而已,因此这些不是重大风险源。从这个角度看,经济增速下台阶、中美贸易摩擦长期化、过高的宏观杠杆率,这三点都是共识性很高的事实。广泛的悲观看法是职业投资人的定心丸,如果一片乌云背后有太阳,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阳光从乌云的边上照过来形成的金边。另外,风起于青蔽之末,要从当前的乐观看法和议题中找裂纹,进而提防风险。

换句话说,当市场情绪变得亢奋,把各种近期的、远期的、现实性的、偶然性的乐观因素都贴现的时候,风险等级已经抬高了,应该谨慎一些。反之,把各种近期的、远期的、现实性的、偶然性的悲观因素都贴现的时候,风险等级已经降低了,应该积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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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昂:你还提到了一个概念“弱者思维”,关于这一点能否也具体讲讲?

徐志敏:关于“弱者思维”,我自己的理解有三点:①正视自己的弱点,人性是脆弱的,经不住考验;②在相对复杂的议题上,不要有过于强烈的理论;③哪怕真的如此,也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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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页。

朱昂:关于价值投资有效性的讨论非常多,也有很多量化大神做过归因分析。您是怎么认为的呢?

王宗合:我一直用芒格的那句名言看待投资方法:如果我知道自己在哪里死去,我就不会去那个地方。

投资的方法很多,但先要避开让你“死掉”的投资方法。如果个投资方法在历史长河中消亡,那么就没有必要去学习这个长期无效的方法。美国股市是一面非常好的镜子。100多年前,美国市场上也有各种各样的投资方法,但是最终价值投资被广泛应用,而做股票投机的人基本上被市场消灭了。

价值投资本质上是一个反人性的投资方法,因为最重要的函数是时间,人类无法摆脱使大脑追求快速反馈的基因,而价值投资追求的是长期反馈机制。过去100年价值投资有效,未来依然会很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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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页。

股票的魅力在于,有时并不是越努力越进步,这取决于心态。

哲学家出身的索罗斯曾在书中讲过,他有一个在证券公司上班的好朋友,觉得索罗斯一天到晚没干什么事,然后突然之间就冒出一个想法。有一次他问索罗斯自己的问题在哪里?索罗斯告诉他:“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天天在上班。”这句话回味起来很有味道。股票市场也是这样,投资和种地不一样,不是工作时间越长,收获的粮食越多。

我认为要想真正在股票市场中学习,需要适当远离市场,将自己的灵魂拉出来,客观看待自己,这也是复盘。多反思,多总结,做得好了总结成功的经验,做得不好要找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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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页。

朱昂:您怎么保持比较好的心态?

张骏:我的经验不太适合推广,就是看书。当我碰到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时,就会找一些书来看,让自己从困境中抽离出来。但是从潜意识来讲,我并没有把困境真正放下,只是进入书这个全新的环境中去了。不管是什么书,总会有些道理存在的,这些道理或许会和我的困境有些联系,有时无心插柳柳成荫,会偶然间想出问题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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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页。

随着做投资时间的增长,我现在觉得好公司比好价格重要,原因有三点:①选到好公司就不需要太高的决策频率了;②好公司能实现自身转化;③好公司可以消化估值获得好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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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页。

年过40的杨岳斌在生活上很简单,他说,越来越明白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很重要。一个人要和自己真正欣赏的人交流。市场上各种各样的“局”很多,其实并没有参加的必要。只有与想法类似、认知能力接近的人交流,才能提高自己,而其他大部分交流许多是在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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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页。

杨岳斌:我喜欢买“坠落的天使”(fallen angel)。我找到一家优秀的公司,但是这家公司一直很贵,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使。有时候市场会出现恐慌情绪,导致天使掉落人间,我就一把抱住这个天使,重回云端。今年疫情期间,我就是这样买到了很多好标的。但是需要警惕的是,天上掉下来的不一定都是天使。只有在前期对商业模式、公司治理和价值评估有了深度研究,机会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敢于下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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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页。

余小波:理解商业模式,或者说理解企业生意到底怎样赚钱,这种赚钱模式能不能持续,在市场竞争中是否可以保持,是研究的核心。人的认知通常分为定性与定量理解,我们希望能够深入理解企业生意的每一个环节,从而做到对企业的运行心中有数,这时候具有逻辑性的数学财务模型能给我们一个很好的工具。中国过去20年处于高速增长状态,容错率比较高,定性研究一些产业大方向,看对了,即使出现大的反复,只要拿得住,依然能有好的收益。但在目前的全球经济环境下,企业都面临严峻的外部环境,容错率下降,企业估值高企,现在对于投资判断的要求更高了。

大部分人在调研公司后,会得出一个大的方向,但是没有把调研结论量化成数据。对于价值投资者来说,买资产基于生意未来现金流的折现。通过把信息量化成数据,我们能够非常清楚地理解企业利润究竟从哪些环节得来,是否可持续,从而更好地帮助我们对资产进行定价。如果没有认真做过财务模型,就很容易被表面现象迷惑。我们基本上不太会“踩雷”,就是因为心里对于公司财务质量非常有把握。

我们在包括中国大陆A股、中国香港港股、中国台湾股市及美国中概股、日本股市、韩国股市等在内的股票市场,独立构建了 1000多个公司的财务模型,每一个模型都有几十页Excel表格。这些模型都是我们自己做的,不是用其他人做好的模型。我们和许多投资者都不太一样,许多投资者关注景气度和定性方向偏多,对于定量分析的关注较少

我们所有的研究员进公司第一天就要做模型,这也是有历史原因的。我们开始是做港股投资的,港股市场很残酷,里面都是机构,没什么散户,也没有A股那么好的流动性。我们之前做过统计,欧美市场一年的平均换手率是2倍,A股是7~8倍,而港股仅为60%。欧美和日本市场市值后50%的公司,其市值占到了总市值的5%~6%,A股是30%,港股只有0.5%。以前在港股,一旦买错了股票,都卖不出去,犯错成本很高。所以我们一开始就假设没有流动性,至少把公司未来三年看清楚,而且要把基本面用财务模型量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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