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手的焦虑与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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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的“曼哈顿工程”——春晚计划被某团队曝光,快手竟然上下震怒。

实际上第三天快手与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就举办了联合发布会,公布了合作的细节。

2020年快手的春晚红包金额高达10亿元,超过2019年百度的9亿,2018年淘宝的6亿,堪称史上最高金额。

这是快手成立以来最大事。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快手春晚计划,既是一场战役,又是荣誉加身,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最新一轮腾讯领投的融资中,快手融资30亿美元,投后估值达到286亿美元。

即便在独角兽里,快手已经是参天大树,但是在央视春晚红包的玩家中,它依然是最稚嫩的一个。

2015年,微信首次开启春晚红包活动,微信支付一举成名,线下支付后来居上赶超支付宝

2016年,支付宝“集五福”,一时间全国到处寻找“敬业福”;

2018年,手淘与春晚合作,稳坐国民级应用;

2019年,移动端焦虑症的百度拿下春晚,手百的活跃飙升。

实际上,春晚红包诞生5年以来,合作伙伴没有跑出BAT,只有国民级的应用才能承接春晚翻江倒海的流量,也只有BAT才花得起动辄几亿的红包。

快手虽说不是创业初期,也是经历创业维艰。短视频风口的兴起,也不过短短两年。

角逐春晚红包的决定,是霹雳手段,有赌的成分在:赌赢了,快手会上一个大台阶;赌输了,恐怕会永远落在抖音之后。

快手的第一重焦虑在于日活目标。

6月18日下午,快手创始人宿华、程一笑的一封内部信被曝光。面对快手组织涣散态度佛系,创始人开出的药方是:用一场战役来祛除腐肌。

2019年6月18日起,战斗的第一个目标是:2020年春节之前,快手主站达到3亿DAU,这意味着半年之内就要增加1亿日活。

快手的目标直指对手抖音:抖音公布其日活超过3.2亿。

公布目标之后,快手沉寂很久,毕竟从2亿日活到3亿,是一个大跨越。春晚红包应该是作为目标的最后一根保险杠,力保目标实现。

根据之前BAT实验,投入10亿红包的快手,在春节期间突破3亿日活,应该问题不大。

快手的第二大焦虑是,从意识形态边缘游走,经常不小心湿鞋。

跟总台春晚合作,这是一种体制的背书,对BAT或许不重要,对快手尤其重要。

跟抖音中心化、技术化分发不同,快手很多网红是自发自生的,快手一直号称从快手见到不一样的社会。

快手是很多亚文化、非主流声音的集散地,这些流向甚至不是快手平台可以掌控:它反应了一些社会阶层的认识,但这些认识充满了偏见和逆流。

比如尬舞、吃播、低龄妈妈等,它的确是一些社会现象,但它与主流审美和价值观相悖。

快手兴盛之初,我曾经观察过,快手最红的一些直播达人,根本就没有出圈,无法为外界认识,但在快手体系内拥有一呼百应的巨大能量。

广西南宁城中村因“社会摇”版权引发百人斗殴,就是这种亚文化在年轻人中流行造成的后果。

2018年快手连续遭遇监管政策危机,国家网信办、广播电视总局先后约谈、严肃处理快手违规行为。

为了自保,快手壮士断腕,封禁了许多有影响力但是导向不正确的网红主播。

一直对意识形态监管不敏感的快手高层,下了狠心,从体制内挖人负责GR、PR,达8人之多。

在公益、扶贫上,快手可谓不遗余力,预算上不封顶,力求亡羊补牢。

在商业模式和技术发展上,短视频已经被证明是风口,但短视频的阿喀琉斯之踵和黑天鹅事件,多半会出在意识形态把关不严上。

快手的10亿春晚红包,既是为了在用户上追赶抖音,也是交出一颗红心,“绝对忠诚,请您检阅”。

春晚红包是快手未来几年的生命线,春晚小组从10月成立,实行赛马机制,8组选一。有的员工连续两周没有回家,晚上歇在公司胶囊睡铺,在办公楼里剪头,去健身房洗澡。

平时对员工还可以宽容,但如果有员工胆敢在这个项目上动土,春晚红包项目就是严厉的红线,碰者必死。

在强手如林的春晚竞标中胜出,投入巨资、人力和物力,快手春晚红包不出意外会达到初级小目标,日活破3亿。

比较难的是后者,千金买马骨,快手的野望是摆脱意识形态的偏移,树立起新时代短视频前进方向,为快手赢得比较宽松的监管容错空间。

一次春晚红包,改变不了快手的底色,也左右不了快手赖以发展的社区氛围,因为快手的主导者和流量大户快手也无法掌控。

快手的这些致命ID,如果没有长期的压制和矫正,会在未来某个时刻,翻江倒海排闼而至。